“云衫,我母亲呢?”
芷溟没花多大功夫就追上了云衫,与她并肩而行。
这路很奇怪,不是通往浅草潭的路,也不是神殿的方向。
“河神大人她,她——”
云衫感觉此刻自己说出的每一字,都像是一根骨针插入命脉那般疼。
“她去了曜日堂,后面我就不清楚了……”
芷溟登时大脑一片空白,本能地厉声反驳道。
“可是曜日堂已经被埋了!”
“你看不到吗?那些碎片。”
她见云衫沉默不语地加速往前游,凑近了想再逼问几句,却在熟悉的脸上瞥见几道纵横交错的长长黑线一般的疤痕。
“你一定看见了,是吗?”
芷溟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显而易见的哀求。
云衫回头直视着她,芷溟的眼睛已经变成了红色,那般骇人又似曾相识的红色。
曾经这红色让她做了多少天的噩梦,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她哽咽着开口回道。
“大人去了曜日堂下,那里有一片火海……”
芷溟感觉自己喉咙不知被谁紧紧扼住了,她失去了力气,也失去了方向,控制不住地歪斜身躯撞上一旁的漆黑柱石,扬起一阵泥沙。
“小主子!”
云衫惊慌失措地喊了一句,赶忙过去扶起她,芷溟的头被磕破了,周围血雾缭绕。
“她来了,你快走。”
芷溟的心好似能够感应到那人就在不远处,她奋力推开云衫,可云衫又眼泪汪汪地游过来拉紧了她的手。
“要走一起走。”
“我不允许。”
芷溟的声音寒若坚冰,她用尽全力使出了转移诀,水波振荡,挣扎哭喊的云衫在她的视线里飞速地渐行渐远,远得只剩下了一个黑点。
那道目光越来越近了。
这一回,她想再试一次,看看能不能从她手里逃脱。
芷溟咬牙往石头阵疾驰,头上的伤口正汩汩地涌着血,水流像蚂蟥一样在伤口处肆意穿行,她的头尖锐撕裂般地疼起来。
一柄古铜色的短箭畅行无阻地刺向她,另一柄也紧接着刺向了那个越来越近的黑色鬼魅。
果然,进了夜叉鬼的领地,寂念再强大,到底是会受到掣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