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羞得侧过身:“不要。”
“乖。”郁琛的声音说不清是哄骗还是善诱,浸着浓烈的心疼,“让我看看,我以后不会再让你遭这个罪。”
巨大滂沱的暖流将秋冉包裹,她知道她的辛苦都被他看在眼里,他疼惜她在生产这件事上,不得不自己面临那个难关。
“橙橙是我们的宝贝,生下橙橙是一件喜事。”秋冉说着,想到那个时候的痛,又忍不住委屈,“可是好疼……”
郁琛听着这声哽咽,拎起她脚踝的力度放轻:“橙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
秋冉讶异到忘记去阻止他的动作,这么大的家产,将来都落在橙橙一个小姑娘头上,若是小丫头继承了她咸鱼基因,那岂不是要赶鸭子上架?
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她马上被放空了思绪。
郁琛的头发很软,时不时挠到她,她想推开,却被箍住。
脸上红晕弥漫,仿佛七窍都在冒着蒸蒸热气。
郁琛的手很白,但与她大腿皮肤的白又不同,手背凸起青筋,顺着手腕而上的小臂肌肉线条薄实漂亮,秋冉一低头,便看到他略微发力的双手,握在她膝弯的位置。
她仿佛变成了云朵,被风吹动,不知道要飘到哪儿去。
周末,万桥有个紧急用款要郁琛签名批准,带着提前盖好公章的合同自行驾车去了山溪庄园。
这是郁琛的女儿出生以来,他第一次到访郁家,遂去买了一套芭比娃娃带过去。
到了郁家,是保姆刘婶开的门,二楼走下来一高大的身影,正是抱着橙橙的郁琛。
橙橙还没满1岁,小得跟个玩具似得,郁琛抱小孩儿的手法娴熟,右手的食指还被小家伙抓在手里玩。
“哟,是你带孩子啊。”万桥惊愕。
“冉冉今天约朋友逛街了。”郁琛全然没在意万桥脸上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你等我一会儿,准备给小孩儿喂奶。”
万桥噗嗤一声,没忍住,憋着笑,瞅了瞅他的胸前:“原来这事儿,你也能代劳啊?”
郁琛剜了他一眼,朝大厅的休息处抬了抬下巴:“先去那儿坐着等我。”
万桥不去,非要看看郁琛一个大男人要怎么喂奶。
正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拿着兑好的奶瓶走了过来,郁琛一只手便将小橙橙抱稳,另一只手接过奶瓶,先在手背试了下温度,然后才将奶瓶塞到迫不期待伸出小手的橙橙手里。
小家伙咬着奶瓶,吸得正香,时不时发出满足的笑声。
“害。”万桥失望。
“什么用款这么急?”郁琛处理完小孩儿的事,这才有余力去问。
两人相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万桥在给他讲前因后果。
郁琛抽出一只手翻阅万桥递上来的合同,时不时问两句。
正吃得开心的小家伙突然停了动作,许是很少听见爸爸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话,声调语调有点陌生,她瞪着大眼睛眨呀眨,像是在努力辨认正抱着自己的人,嘴里还含着没吞咽完全的奶,伸出一只小手要去抓他:“papa、papa……”
未能完全抓住音准的奶音让这场交谈戛然而止,奶从小家伙的嘴里流了出来,郁琛眼疾手快,用小家伙脖子上戴着的围巾给擦掉,并将右手递给那只还在努力抓住什么的小手:“爸爸在这。”
小橙橙听到了习惯的温柔声线,非常满意,又开始找妈妈:“麻麻、麻麻……”
“妈妈去给橙橙买好看的衣服去了。”郁琛耐心地哄她,虽然小家伙可能听不懂,“晚一点就回来。”
小家伙发出了满意的笑声,不知是因为明白了意思,还是单纯因为这温柔好听的声线。
万桥在对面看着,心情复杂。
要是搁在十年前,突然有人告诉他,十年后,郁琛会是一个温柔奶爸,万桥只会觉得说话的人脑子有大病,十年之后,没准他小孩儿都会打酱油了,郁琛还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大处男。
现在嘛……
万桥咳了一声,强制掐掉飘远的心思。
“你家小孩儿怎么这么乖,不哭不闹,只会吃和笑。”万桥看着小家伙软乎乎的,有点跃跃欲试,“能不能给我抱抱?”
郁琛投以一个极为不信任的目光。
“别这样看着我啊。”万桥被郁琛的眼神伤到了,举着不知真假的例子,“我每次过年回家,家里亲戚小孩都喜欢给我抱,没有一个小孩儿在我怀里哭过。”
“你连女朋友都没抱过,小孩儿……”郁琛拿起茶几上钢笔,在合同底部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隽秀有力,“还是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