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贴得太近,郁琛湿发上的水滴了一滴在秋冉的脸上,带着他体温的温凉,她不敢再动。
宽挺的胸膛就在眼前,随着呼吸上下起伏,不知道枕在上面睡觉,有没有清风拂过山岗的惬意感。
秋冉的脑袋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九匹马都拉不回来。
“眼睛往上看。”郁琛指挥。
秋冉心脏一揪,以为是臆想外泻,心虚到脸颊发烫,乖乖抬眼向上看。
郁琛终于看清,有一条极其细小的猫毛从她的右眼眼角掉了进去,一半在眼眶外,一半在眼眶里,眼尾因为异物的进入,已经泛红。
他仔细地捻起那根毛:“现在呢?”
秋冉眨了眨眼睛,不适感终于消失,她竟有些失落:“好了。”
郁琛将距离拉开了一些,看到她气馁的表情,在光线如此晕黄的情况下,脸颊上的红晕依旧明显,娇俏可人,他喉咙发紧,低低唤了一声:“冉冉。”
“嗯?”秋冉应他。
她看见郁琛眼眸中的情绪几经变换,像是在雨天燃起了篝火,明明灭灭,最终只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
唇温滚烫。
“早点睡吧。”他说。
翌日,郁琛中午回了趟老宅。
何芹从楼梯下来看见他,不敢相信地看了眼手机:“我看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居然能在工作日这天在家看见了我儿子。”
“在附近办点事,顺道回来吃个饭。”厨房还在忙活,郁琛走向茶座,将外套递给管家,开始煮水泡茶。
何芹袅袅婷婷走过来,施施然坐下:“好久没喝过你煮的茶,最近楠楠刚送了我几罐家里种的普洱,你就煮普洱吧,就你左手边那罐。”
郁琛依言开了那罐茶,将茶饼放在小炉上烧炙。
何芹支着下巴在看,眼波转了几下,开口:“我看楠楠这孩子啊,善解人意,还时常记着我爱喝茶,我去年随口说了句最近爱喝白茶,她就差人专门在山上开辟了一小亩地,专种白牡丹,前两天还跟我说,茶叶长势良好,今年春夏就能喝到。”
郁琛用茶碾将茶饼碾碎成粉末,表情敛着:“我下午准备去趟京艺,今年的表演系毕业班有好几个看好的苗子。”话音咬重在“京艺”上。
何芹不悦皱眉:“又岔开话题,张口闭口都是工作,那你还回来吃什么饭,我还以为你有这精神粮食就已经饱了。”
郁琛抬眼,眼神在母亲的脸上盯了几秒,随即微笑:“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多说会儿话吗,我日常接触最多的就是工作。”
言下之意,他也只能分享这些日常。
何芹撇撇嘴:“我这不是跟你聊楠楠嘛。”
她知道郁琛对薛书楠的态度,以前年纪小的时候,还见他们有来有往,后来薛书楠的少女心思被看破之后,郁琛就一直刻意保持距离,导致现在连提到不提。
本以为郁琛又会找别的话题打岔,结果他顺着话题聊了下来:“那最近薛书楠在做什么?”
何芹一听,感觉有戏,顿时来了劲儿:“人家在做什么,我哪儿能这么清楚啊,我看你们今年都没见过面,这个周末我办个茶会,你过来陪我一趟呗。”
“我跟那些富太太可没什么话题。”
何芹“啧”了一声:“你看看你,也别怪我喜欢楠楠,人家三天两头陪我逛着看那,称心得很。哦,对了,前段时间她参加了一个拍卖会,拍了一块赌石,开出了紫罗兰玉,直接就把这块玉送我这来了,说是送我打对玉镯,实际上是记着你喜欢玉呢。”
开水煮沸,郁琛将茶末放入紫砂壶的动作一滞,抬眸:“她去了那场拍卖会?”
秋冉这两天的学校生活不太平。
无论走到校园的哪一个角落,都会有人用或惊讶、或八卦、或艳羡的表情提醒她:哇!她的男朋友是郁琛!
有时候她也在纳闷,明明郁琛不是明星艺人,怎么谈个恋爱都能到全校关注的程度。
如果哪天有哪个校友把这件事捅到互联网上去,她该不会被浩浩荡荡的郁夫人暗杀吧?
好在没住校,这天下午没课,她抱着朵朵在客厅摸了会儿鱼,这才去书房开始画战神新英雄的草图。
新英雄是个男法师,某国意气风发的王子,官方给他的定义是帅气、潇洒、勇敢,秋冉埋头整理收集好的资料,一边在PS的草稿上随笔画着闪现的灵感。
画了好一会儿,暖气的干燥让她有些口渴,杯子里的水已经喝完,她起身走去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放着一盒还没拆封的蓝莓。
这是她回京市后的第二天,跟菜一起下的单,放在冰箱里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