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秋冉调的睡觉提醒铃声响起。
投影仪上的电影才放了一半,秋冉在褪黑素的作用下打了个哈欠,眼睛雾蒙蒙地看向坐在她旁边的邓昭:“我准备睡了,你呢?”
邓昭弯眼笑了一下:“我看完再睡,你的生物钟好健康。”
秋冉难为情地吐了吐舌头,抱起窝在两人之间的小猫:“被管的,我以前是熬夜战士,现在连人带猫都有一个良好作息。”
邓昭用遥控器将声量调小了些,又摸了摸朵朵的小脑袋:“你们快去睡吧。”
秋冉不放心地多瞟了她两眼:“你……要实在睡不着的话,要不要跟我一起睡?朵朵睡觉很安静,不会突然跳到人肚子上。”
发生这样的事,恐怕今晚于邓昭而言是个无眠夜。
邓昭被逗得又笑了一下,但因为心情过于沉重,而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轻轻推了秋冉一下,催促道:“快去睡吧,郁总出差才回来,估计很想你。”
秋冉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带颜色的调侃。
她窘住,眼神躲闪:“别瞎说,我们不睡一个房间。”
邓昭的惊讶跳脱出她此刻所有负面悲伤的情绪,戏剧性地瞪大,难以置信问:“什么?”
人都已经养在家里,居然不同房,简直闻所未闻!
秋冉瘪了瘪嘴,眼睛下撇,显得委屈巴巴,但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况且两性话题可能会勾起对方的某些回忆,在眼下这情况,那些都是直戳对方心脏的利刀。
邓昭咳了一声,算是结束了这个话题。
凌晨两点,主卧的门被打开。
安装在低处的自动感应灯依次亮起,通往客厅,郁琛没开灯,借着微弱的夜灯光亮,从酒柜上取出玻璃杯,接了半杯温水,转身,才注意到落地窗下的躺椅上还坐着个人,那人似乎对于突然出现的他也很诧异,正无声地望过来,月光之下,泪痕清晰。
视线相撞,邓昭率先开口:“刚才怕吓到你,所以没出声,不好意思。”
郁琛浅浅颔首:“没事。”
“感谢郁总今天替我解决麻烦,我明天就走了,不会打扰太长时间。”邓昭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背对着外面清冷的月光。
“你的打算对秋冉说就行。”郁琛带着杯子往回走,才起了几步,忽而停下,颀长的身影立着,夜灯已灭,只剩窗外的皎洁月色洒进来,将客厅内的一切照得影影绰绰,“你的麻烦,我还没有解决,不必道谢。”
邓昭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今晚只是风雨欲来的宁静,她将被卷入万劫不复的漩涡,她咬了咬唇,声音不甘心地打着颤:“我知道这条捷径通往地狱,但我没想到这么快,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就要赔了整个职业生涯。”
郁琛的视线淡淡落在她身上,声线平稳,不包含任何贬低或者同情的情绪:“赌场规则,买定离手,输赢自负。”
邓昭的笑容惨淡:“是,我没有秋冉幸运,她善良单纯,所以命运让她遇见的人是你,她赢得漂亮。”
郁琛的眼神微变:“错了,她没有输赢。”
邓昭不解抬眸。
男人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比窗外的月色还要皎洁,藏着比海浪还要汹涌的纵容和爱意:
“我不会让她站上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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