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飞自关外来到中原前曾因为一个包袱而卷入了一起事件中,他因这起事件与李寻欢成为朋友,也因这起事件见证了江湖中人的人心之险恶。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包袱,它曾被金狮镖局的镖师们护着要从关外运向中原的某个人手里,只可惜不知被谁走漏了风声,引来了一个又一个想要争夺这包袱里的物件的江湖人。
这被众人所争夺的包袱里藏着的是一件只要穿在身上就可以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丝软甲,也是唯一一件能够提防梅花盗那暗器手段的防具!若想抓住梅花盗,金丝甲必不可少。
可在多方的争夺中,这件价值连城的武林至宝最终遗失在了关外,此后金狮镖局的名声更是一落千丈。
而此时正在阿飞的身上穿着的,正是这件金丝软甲,在解决中原八义和铁传甲过往纠纷的当晚,阿飞又将它交给了阿离。
阿离本不愿收他的东西,只是阿飞的眼神中写满了坚决。
“明天我们就动身前往兴云庄。”
这么说着,他又监督着阿离将金丝甲穿在了身上。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事先和李寻欢见上一面,倘若没有李寻欢帮他向龙啸云要拜帖,恐怕他还是要被那麻子脸拦在门口。
他和李寻欢约在了傍晚,可在二人约好的地点阿飞等了一个时辰李寻欢都没有出现,倒是一个下人打扮的男子姗姗来迟,自称受了小李探花所托,送了两张拜帖给他。
阿飞知道李寻欢绝不是一个轻易食言的人,他既然不能来,定然是有什么麻烦惹上了他。
这么想着,少年剑客隐住气息提起轻功,越过了兴云庄的门房潜入了庄内。
主厅内部觥筹交错、灯火通明,以龙啸云为首的江湖人各个都喝得满脸通红彼此勾着肩膀互称着兄弟吹嘘着彼此的名号。
阿飞将手中的瓦片重新盖上,在这些人之中没有李寻欢的身影。
他目光扫过整个兴云庄,此时在巡逻的都只是些学过些拳脚功夫的家丁,阿飞一时觉得有些荒谬,而那些放言说要抓住梅花盗的庄客们在此时一个个喝得大醉,毫无警觉性,竟连自己已经潜入庄内了也没有发现。
当下,还是应该最先找到李寻欢,阿飞直觉自己不能相信这些庄客,只能凭着自己一处一处的找。最终在花园处的假山附近,他的耳朵微动,听到了些许异样的声音。
那是一种女人的痛呼声!
阿飞心下一凛,当下便抽出剑,爬上了墙头。只见那嶙峋的假山之间有两具白花花的人影密不可分的纠缠在一起,那个女人发出痛呼之后,继而发出的声音变得甜腻了起来,伏在她身上的男人也发出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好像他已经无法呼吸一般。
阿飞几乎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但此时,他却能无师自通的感受到那两个人再做一种令他难以启齿的事,只因他们身上正散发出了一种最为原始的兽性的冲动。在野外,只有动物在发情期时才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生这种行为!
特别是这个时候,他的脑袋里居然一闪而过的阿离带着笑的模样,心更是慌得要跳出来,脸也跟着烧起来。
他刚打算趁他们还没发现时离开,却听到那个女人说话的声音。那是一种温柔、娇美又淫丨荡的声音,让那个男人的呼吸声又粗重了几分。
“你这呆子,你莫非只会埋头弄不成?话都不说,我还要怎么问你问题?”
“是、是林姑娘太美了,我以为是梦,怕这梦一碰就碎了才不敢说话……”男人痴痴的道,“林姑娘尽管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女人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缓了会儿才道:“他今天去见谁了,你有帮我盯着么?”
男人顿了顿,说,“见了个毛头小子,两个人一起去喝了酒。”
女人又问:“后来呢?我走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男人答道:“龙夫人把他叫过去了。”
“呵。”女人冷笑了一声,“李寻欢这个没用的东西,看到我那义姐就走不动道了,估计此时又在暗自神伤着,李寻欢啊李寻欢,你越是痛苦我就越是快活,啊、慢点……”
“林姑娘……仙儿姑娘……我把青魔手给你,我把我的命给你,你别老想着他……”
说着,两人的声音又被喘息所吞没。
阿飞的脚步僵在原地,他有些头晕目眩的,甚至还有些犯恶心,不仅仅是因为这两个人的谈话中出现了他好朋友的名字,更是因为那个男人最后叫出的那个女人的名字。
林姑娘,仙儿?!在花园的假山间正和别人交丨合的这个女人是林仙儿?!
阿飞简直不可置信,因为在阿离的口中,林仙儿善良孝顺又不失大义,几乎被她当成了女神般的人物。可他从林仙儿和那个男人对话中听出来,她不仅在暗中监视李寻欢,恐怕还打算害他,这哪里是什么仙女,分明就是个吃人不眨眼的豺狼虎豹!
阿飞当即便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他必须立刻找到李寻欢!
阿飞找到李寻欢时,他正独自在兴云庄中的一处梅林里喝酒,醉态比那些庄客们好不到哪去。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月下飞花,花间有酒,醉客吟诗,本该是极具诗情画意的场景,只可惜那醉酒之人眼中的寂寞苍凉实在与他所念诗句不相符,显然是在故作洒脱,而这场面唯一的观众也不是个懂诗懂酒懂意境的人。
阿飞悄无声息的站在了李寻欢的面前,看着这个喝得大醉的醉鬼,实在无法将他与小李探花划上等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