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这么说,源辉先是试探性地微微侧过身,用眼角余光往他的方向偷瞄了一下,确定他真的穿好衣服后,她才完全转身面向他,故作若无其事地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现实…真的跟动画电影很不一样,这样每次变身都对草摩君很不方便吧?」
不希望她同情自己,所以由希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这一句:「还好,已经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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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那句话后,两人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源桑知道十二生肖的由来吗?就是那个中国的传说故事……」
这是从他和她重逢谈话后便一直在思索纠结的事,不能将十二生肖诅咒的事告诉其他人是身为十二生肖的一员、身为草摩家的人所该恪守的规定,但是对方是已经知道他会变成老鼠这件事的人,是经过草摩羽鸟催眠却仍旧留有记忆的人,是一直对他坦诚相待的人,是给予了他从未体会过的温柔的人……
为了避免以后她猜到什么来求证时自己需要撒谎隐瞒,也担心未来她在和自己接触时不可避免地碰上十二生肖的成员而发生什么意外,所以他将十二生肖的诅咒的事告诉她,包括了还有神和第十三个成员猫存在的事。
「原来是会变成不同的动物啊……」从没有设想过是这样的诅咒的源辉陷入了沉思,过了一会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抬起头来问道,「那身为龙的那位成员是真的会变成龙吗?是会变成迷你型的龙吗?要不然怎么会没有人发现呢?」
她接连问出三个问题,脸上还是满满的好奇,让本来叙述完整个关于诅咒的事而心情沉甸甸的由希忍不住轻笑几声,「不是变成龙,而是变成传说中龙的私生子--海马。另外,那个被龙妖附身的成员就是羽鸟。」
听到他这么说,源辉脸上的好奇被困惑给取代了,「我以为他是被鸡妖附身的成员,毕竟他的名字是羽鸟……所以,草摩君你们是从几岁起才会变成动物的?」
因为她的问题由希又笑了几声,「关于羽鸟为什么会被取这个名字我并不清楚,但是我们是从出生起就被十二生肖的妖怪附身的。」
「从出生开始啊……」
感叹着说完这句话后好一会,源辉这才用着听不出情绪的语气询问道:「那你们的母亲在怀孕时会有什么感应吗?如果没有的话,那你们父母在孩子刚出生想要拥抱孩子的时候,就会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看到自己的孩子变成动物的幼崽,对吧?」
没有想到她已经联想到这个部分了,由希愣了一下,随后便露出一个苦笑,「是的,大多数的父母都无法接受,所以我们跟父母都不怎么亲近。」
他并没有将被兔妖附身的成员草摩红叶的母亲甚至还过度打击、精神崩溃到需要消除记忆的事情告诉她,毕竟他觉得并没有必要让草摩家的这些悲剧来影响她的心情,他也担心她在知道后未来碰上红叶时会流露出一些情绪让草摩家的人发现她知道诅咒的事情。
大概是从他简短的回话中猜出其中包含的深意,所以源辉并没有追问,反而是转移了话题:「所以,草摩君可以向我解释一下草摩君对于“拥抱”的定义到底有多广泛吗?」
对于她的体贴由希十分感激,但是这个问题他却觉得有些难回答,他回想了一下记忆中自己和其他十二生肖成员所有意外变身的情况,随后才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回答道:「大概是腰以上的躯干部分碰触到异性腰以上的躯干部分……?」
「是这样麻烦的情况啊,」源辉微微皱起了眉,「既然这样,草摩君去读男校应该会轻松一点吧……啊,对于草摩君就读海原我是很高兴的,毕竟我再怎么去拜托在文科省的亲戚也无法转进男校中。」
她最后补充的那一句又让由希心中的阴郁减少了一些,「的确,按照慊人…也就是等同神的存在的指示去读男校会比较轻松,但是从小到大我都是按照慊人的安排生活着,所以我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表示挣脱家里的掌控的决心。该怎么说,我大概是正处于叛逆期的状态吧……」
「我能够理解喔,毕竟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就是因为身旁的人都说我在围棋上十分有天赋,不去当院生、考职业棋士就太可惜了,所以我才会在中学时期专注在歌牌上。即便最后就如同那些人所说的一样,我的确更喜欢也更适合围棋,但是至少这个结果是我自己尝试出来的。」
说到这里,源辉突然抬起手,先是轻轻用手整理了他刚才变身且着急穿衣所弄乱的发丝,随后便在他的头顶上拍一拍,温声说道:「和我不一样的事,因为草摩君的体质比较特殊,可能那些和你一样的同伴或是家里的人都不会认同草摩君的行为,但我想让草摩君知道,草摩君这么做并没有错,而且,我也希望草摩君在脱离家里的这段期间是开心的。」
听见她这么说,由希的双眼忍不住酸涩了起来,他伸手将她的手从自己的头上拿下来,改为紧紧握在手中,并且努力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嗯,因为有源桑的存在,我很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