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轻咳一声,将多话的朋友“说”服了,桌上没人再调侃他,而是说起近来曜青仙舟不断征战的事。
“我听闻剑首又被调遣曜青,此事可是真的?”
景元点头,他托着腮帮,手里转动茶杯,几个少年人笑着逗他:“景元,我听说你屡立奇功,本来该调走的,怎么没有音讯了?”
“那有何稀罕?”
“还不是你不听指令,随意行事,虽全胜而归,但是扫了上司的面子,所以被迫闲置在家。”同伴劝道,“哪怕是在云骑中,也要按规矩来呀。”
景元笑笑,却没有说什么,幼清瞧瞧他,参与道讨论中来:“不至于到违背军令的地步吧?”
“要是严重了,可不就是违背军令?不过将军惜才,将他保下了。”
“那不是很厉害嘛?”
“景元可是我们这届的翘楚,唉,可惜我快一百岁了,都没混上个骁卫当当。”
“一百岁?”幼清瞪大眼睛,望着他说,“我看你面相年轻,可是用了什么法术驻颜?”
“什么法术?你是外地人吧?这里是仙舟,我等仙舟人都是长生种,活几百年没什么稀罕的。”
怪不得镜流容貌不改,原是如此。
仙舟人得丰饶“赐福”,得以长生,他们对短生种有着天然的“蔑视”,同样,又对长生有所忧愁。
桌上的人神色各异,其中一人道:“若我也能同去曜青仙舟,必将斩杀寿瘟祸祖,慰藉苍生。”
“得了吧?就凭你?能杀一个令使就能流芳百世了!”
“哎,你可别看不起我,不然下次曜青征讨丰饶余孽,你我同去好了!也叫你看看我的血性!”
“快得了吧,好好吃你的茶,少说话!”
几个人打打闹闹,景元只是淡淡得瞧着,他暗藏心事,可到底年岁尚轻,眼底的失落是藏不住的。
加入云骑军,本就想彰显武力,有些用处,现在闲赋在家,师父也在外远征,只留他一人闲散…怎不失落?
幼清见状,轻轻摇动他,他回神,与她目光相对。
少女一双水浸过的眸子,墨中带着天青,烟雨朦胧,眉若远黛,她面容娇好,便是狐人女子都逊色三分…这么被她直勾勾盯着,他不禁侧过视线,轻轻咳了一声。
“景元,你多大啦?”
没想到她问这个,他道:“今年一十有七。”
幼清差点喷茶,她捂住嘴,连连压下惊叫的冲动。
他还是个孩子!
幼清一时有些懊悔,不过她又觉得自己没什么可懊悔的,她并没有什么企图,只不过是欣赏他的长相气度罢了!
幼清自我说服着,景元自然不会问她的年龄,不过瞧着她的种种情态,兴许…年龄并不大罢?
只可惜,他如今的面貌再过几年便会定型,命大能活七八百年,命不够硬,能活一百载也算感天谢地。
幼清拿起茶,和他小声说:“没事的,我虽与镜流相处不多,不过她不是十分冷情的人,你不会被她丢下的。”
他诧异的看着她,幼清歪着头说:“你担心的不是此事么?还是因为功劳太高,受人排挤?”
年少时的忧愁,多是这些,不过他看起来很是豁达,想必不会受这些烦扰太久,景元果然道:“前些时日总在仙舟外出任务,劳累非常,就当放个长假。”
“我可以带你出去散散心,不过男子二十及冠,你尚未成年,要知会家里人吗?”
景元摸摸下巴,当即决定:“等我回家更衣。”
说着人就闪走了,比风还快,幼清坐在这,大家围着她,妹妹都叫了起来,幼清也没说什么,很快就适应了这个称呼,装嫩啊,谁不乐意自己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