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都说了,教育治疗,我看他们就没放多少心思在孩子身上。”
“昨天让人走早了,我该扇他两个嘴巴子。”
唐佳菲捡起地上的药,说道:“现在也不晚,医生不是说了么,念念的情况不算严重,咱们多陪伴做教育,会治好的。不过药还是留着,万一用得上呢?”
“呸!我孙女乖巧着呢,用不着。”
“是是是,不用吃药,咱回去吧。”
唐佳菲在家里小住三天,因为工作需要又走了。
唐庆国知道孩子不用吃药,终于舒坦了,因为要多进行教育干预,于是闲着没事儿就带在身边,陪玩陪耍。
永唐村里大多都是留守老人,年轻一辈要么在县城住着,要么去更远的大城市,一个月回来一趟已经是难得。
除了少数“摆烂”家庭,大多数村子里的孩子,都跟随父母一起。爸妈在哪里打工,他们就在哪里上学。
于是,唐庆国带着白白嫩嫩的人类幼崽“招摇过市”时,村里的老人们都稀罕的不得了。
家里有点好吃的,都拿出来塞过去。
“娃娃真乖,吃块糖甜甜嘴。”
“叫念念是吧,名儿好听,长得也好,吃麻花。”
“刚煮的红糖鸡蛋水,来来来,到我家吃一碗。”
唐庆国很听医生的话,虽心里按耐不住想要炫耀,但临了总是控制住自己。
然后蹲下来,问孙女的意见,“念念,去陈阿婆家里吃糖水,要不?”
舒念没反应,唐庆国也不着急,反而耐心观察孩子的细节动作。
“念念啊,不吃咱就走,如果想吃又不要去别家,咱回去,让奶奶给你烧?”
唐庆国指了指前方,又指了指身后回家的小路,“走哪边?爷爷听你的。”
小黄狗酷爱溜达,整天跟着跑,对村子里各家都熟悉。
这会儿更是积极叫唤,“念念,去吧去吧,陈阿婆家有一个大秋千,可好玩了,咱们去耍耍吧?”
舒念想起以前小区里的游乐场所,那里面有滑滑梯,还有秋千,好多小区里的小朋友都在那里玩。
她也想玩,可是不想和他们一起玩,她想等天黑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玩。
但是妈妈不愿意,总是白天很积极的带她去玩,总是要她和那些小朋友一起,说孤僻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能晚上一个人玩秋千?
为什么一定要和小朋友一起玩?
舒念想玩荡秋千,但陈阿婆家太陌生了,一想起去陌生人家里她就不舒服,身体本能抗拒。
无论小黄狗怎么撺掇,心里如何想玩,舒念还是选择转身。
但她的转身只是一个很轻微的动作,幅度小的几乎看不出来,若非特意观察,根本注意不到。
就是唐振杰夫妻俩亲自照顾,也不见得能够察觉。
但唐庆国就是注意到了,甚至注意到孙女抱着毛绒狗的手紧了紧。
他想起医生的话,孩子有一定程度的恋物癖,这只几乎不离手的毛绒玩具,就是她的依赖。
可以观察孩子抓举毛绒毛具的细节动作,这也能够察觉到对方一定程度的情绪变化。
唐庆国看着孩子紧紧揪住毛绒狗的耳朵,心想孩子应该紧张了,邻居家对自己来说熟悉得很,但对孩子来讲,却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不能着急,一步一步来。
医生怎么说来着?对,得肯定,得夸奖。
唐庆国顿时笑开,伸手想要摸一摸孙女的脑袋,又想起孩子不喜欢身体接触,于是硬生生改为摸毛绒狗的狗头。
“念念很棒啊,选择回家对不?那咱们回家去。”
唐庆国牵着孩子的手,一步一步往家走,路上又问了好几遍“要不要吃红糖鸡蛋水”,得到对方不算肯定的回答,却依旧挺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