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难道就是命运弄人?
朱全说完,连连唉声叹气。
如他所想,圣上阴沉着脸,脚步甚至加快。
他该不会要去捉拿沈清檀,继续打她,完成那剩下的五十八杖吧?
朱全兀自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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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的姑娘已经到了第三批,第四批是最后一批,也正是沈清檀所在的这批。
太后没特别看重哪位,都觉得差不多,说不行吧,又还可以,说可以吧,又差了那么点意思。
只是不知道到底差在哪里。
第三批姑娘上前来后,太后眯着眼随意打量,见到第四批的姑娘当中,好像有个姑娘格外青葱水灵,她不由得多瞧了几眼。
啧啧,有她当年艳冠京城的风采了。
突然有点想知道,待会儿这个姑娘,会表演个什么才艺。
当下展示的姑娘正在起舞,挥舞水袖,无风自动,一霎那间,仿若室内都无端生出其他香味来,香与美人,甚是和谐。
连一向端庄稳重的太后,此刻也并不觉得这舞是狐媚子才会的玩意,只用来蛊惑男人,心想着,这样的妙人儿,圣上应当挑不出错处。
差的意思不多了,可仍然差着。
舞到最后,太后点了点头,许可道:“不错。”
却没想到,在她之后,季照临踏进大殿,蹙了蹙眉头,淡淡道:“无趣,呆板。”
还在喘着气的美人儿脸色惨白,望着季照临,如花瓣般的嘴唇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太后猛然想到,总算知道这些姑娘们差的那点意思在哪里了,就是太过无趣呆板,像是统一好的那样,没点新意。
“退下吧,”朱全识眼色道,“莫要再碍了圣上的眼。”
这姑娘瑟瑟发抖地退下去,脸色更加惨白。
她已明白,在这不解风情的君王面前,她再无可能成为嫔妃。
季照临表情冷峻,路过姑娘们中间时,目光停留在某处,顿了下,而后继续往前,直至坐上龙椅,无精打采般,单手撑着下巴。
他甚至打了个呵欠,似还没睡醒,眼皮耷拉,懒声道:“母后,这殿选选妃之事,历来是由后宫之主操持,不必儿臣亲自前来,你来帮儿臣看看就行了,何必要让儿臣跟着来犯困呢?”
太后听闻,不满地瞪他一眼:“你就是喜欢拖,本来在东宫时,你枕边就该有人了,如今也能让哀家抱上孙儿,想当年,我嫁给你父皇时,那时我不过方及笄,他也未成太子,而你呢,比不上你父皇一点半点,后宫里现在空荡荡的,一个皇帝,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说出去像什么样。”
季照临素日里听惯了这些话,此刻拇指摁了摁眉心,冷峻道:“所以这不是听了母后的话,乖乖开始选妃了吗?”
太后不悦,瞪得更厉害:“你一拖再拖,拖到这等炎热日子,何况你现下的神情,好像是我逼着你般,你这般冷脸,到时都要将那些姑娘们给吓跑了。”
季照临不愿再与太后辩驳,神色难辨道:“朕整日面对国事,难以笑得出来,不如让她们快些展示,早些展示完,母后选完,朕就可以早点去批阅奏折了。”
太后知道不好再说什么,能让圣上心甘情愿踏进这座大殿,已是不容易了,于是挥了挥手,让她们继续。
剩下的姑娘们因为方才那一出,个个都低垂着脑袋,唯恐再经历那样的难堪。
沉闷的气氛中,又有两个姑娘展示完,表演得不太好,可能是被圣上的气势吓到了。
“你看看,可有喜欢的?”太后殷切问。
季照临神色无波,道:“母后喜欢便好,随便挑上几个,封妃子还是美人才人,全凭母后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