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公子的深眠咒也就使了两分力,很够用。
“不好治?”柳公子看她脸色不对,“刚才不是还在岸鱼面前夸了海口,说治石固之毒容易得很?”
“我刚给他吃的祛除妖毒的药,没有起作用。”桃夭皱眉。
“一点作用都没有?”柳公子走上前,掀开被子的一角,发现令舒望的腰部以下依然是石头。
“不该是这样啊。”他有些诧异,“你桃夭的药,不可能连区区的石固之毒都对付不了。”
“我也觉得不该是这样。”桃夭掂了掂腰间的布囊,“这里头的每一颗药都是我亲手制成,不说药到病除,至少从没有毫无疗效的先例。”
“再诊诊?”柳公子将被子给他盖好,“许是什么地方你看漏了?”
“五脏六腑我都看穿了。”她看着令公子苍白的睡脸,“他不止被石固的妖毒所困,好似还有别的东西。”
“什么东西?”
“现在还不知。但他的脉相特别奇怪。”
“怎么个怪法?”
“像是有两个人的脉相。”
“……喜……喜脉?”
“你喜一个我看看?”
“我就随口一说……”
桃夭腾一下站起身,摇摇头:“这事还得要回到岸鱼身上,它不老实交代,事情会很难办。”
“它那个疯样子,能说清楚啥?”柳公子并不认为这是个好法子,揉了揉脑袋,“一个是对方的心结,一个是对方的解药,现在两个都神志不清,哎哟……这可真难办了。我们桃夭大夫终于遇到棘手的病例了。”
桃夭白他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挺兴奋的?”
“一直那么顺利的话,不利于提高修为。”柳公子笑笑,“多来点疑难杂症是好事。我对你有信心。”
“你在安慰我?”桃夭瞪他,心下盘算着对策。
柳公子摸摸她的头:“只是希望你越来越厉害而已。”
“我当然会越来越厉害!”桃夭打开他的手,“先别把深眠咒解了,让他们多睡一会儿。”说罢,又掏出一颗药给令舒望服下,说:“我需要一个不被外人打扰的地方。”
“你打算做什么?”柳公子瞧了瞧令舒望,那颗药下去,他的脸色似乎立竿见影地好了几分。
“这颗药能护住他的心脉,让石化之症不再加重,虽不能根治,若万一有什么……起码先留下半个身子吧。”说罢,她朝窗外看看,“你跑一趟吧,把它们带到这儿来。”
“真想到法子了?”柳公子怕她逞强,“其实……石固们的危险已经解除了,你大可不必再揽事上身,这人与人也好,人与妖也罢,都是他们各自的因缘,不是每次都要插手的。其中道理,我以为雷神已经劈醒你了。”他认真看着桃夭的脸,“你最近太忙太累了。”
“怕我出事?”桃夭笑笑,“打打杀杀的危险事向来都是你在做,我一个开方抓药的大夫能出什么事,不外治得好跟治不好。”
“也是,你比谁都贪生怕死。”柳公子撇撇嘴,收起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关切,只道,“我始终觉得这次的事来得蹊跷,这只岸鱼看起来不像你从前治过的任何一个妖怪。”
“我觉得你才蹊跷,方才不是还对我很有信心吗?”
“我对你有信心,跟我建议你不必插手,并不冲突。不过多个选择而已。”
“那我选择有信心地插手。快去!”
“你是不是又动了别的歪心思?非要治这条鱼?!”
“医者仁心被你说成歪心思?你再不去,岸鱼醒了又不知要发什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