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乱地搪塞她,心急如焚地往摇篮走,里面空空如也,心脏都要吓停了,立即扭头问蒲柳,她一问三不知,眯着眼睛哈欠连天。
我吓出一身冷汗,冷静下来想应该是被玉娘她们抱走了,但还是不放心,便立即穿好衣服草草地
洗漱一番,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等我风驰电掣地赶到时,玉娘正在给孩子喂羊奶,见我来笑咪咪地道好。
从她那出来已是日上三竿,路上的行人渐渐地多起来。
我慢悠悠地踱步,沿途赏花。这园子大得出奇,移步换景,处处藏着新奇风景,我从水榭穿过,往下是一片掩在垂柳下的莲花池,飘扬的垂柳里边传来响声。
悄悄地走过去一看,竟是柳行秋。
他身着一身蓝底黑边的劲装,腰间扎着黑色镶玉腰带,头发高高地束起,握着一把黑柄长剑,身姿如飞燕轻盈利落,天上地下来去自如。
速度之快,卷起一地飞尘。
一个回旋,他猛然瞧见转弯处的我,微微一怔。
被发现了,我一怔愣,尴尬一笑走过去。
「柳公子早。」
柳行秋收起剑,把扎在腰间的衣摆放下,淡漠的神色转到我身上,点头回一句:「早。」
刚晨练完,他的额头上布满细汗,脸色红润,衬得硬朗冷漠的五官柔和了些,比平时生人勿近的样子多了几分人气。
其实我和他也没什么话说,正尴尬地想话题时,一向寡言少语的柳行秋突然主动开口。
「方姑娘,这是你私事,我本不该多言,可姬珩实在危险,你不该靠近。」
「我没有!」我心里泛着苦涩,「是他缠上我,我没想靠近他。」
柳行秋投来探究的目光,似乎是有什么想不明白,思索半日自言自语道:「姬珩这人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他冷笑,继续道,「方姑娘,还记得你入狱的缘由吗?」
我点头:「你查清楚真凶了?」
他的笑意更冷,眼神里带着轻蔑,定睛看我,卖起关子来:「你猜猜是谁?」
看着柳行秋的眼神,我一颗心跳得厉害,心底的答案呼之欲出,但不敢相信,张张嘴巴又立即止住,怎么也说不出那人名字。
他也不卖关子了,环顾四周,靠过来压下声音冷道:「这正是姬珩的手笔!」
晴天霹雳一样,炸得我脑子乱哄哄。
「真的?你,你,你没搞错吧?」,我不敢相信,一个和我出生入死几次,口口声声说我是朋友的人,竟然想要我的命!「柳公子,你确定吗?」
一想到牢房的事我就脊背发凉。
柳行秋点头:「这不过是他用来离间柳家与贤王的小手段,更阴毒的只怕姑娘想象不到,若不是得了贤王的助力,他也没有兵再打回来。」
我惊呆在原地。
这前前后后的事突然就贯通了,为什么自从我见过太妃之后姬珩就频繁地出现在我身边,又为什么我被抓那天他一点儿也不意外,呵!真难为他为了我这么一个小角色也这样煞费苦心啊!
越想越气!想到还是自己救的他,想到还曾将他当朋友,想到昨天还照顾他,我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狗东西!」我攥紧拳头,怒火无处发泄,尤其是想到是自己把他救活的,「我就该让他死在那儿的!」
柳行秋皱皱眉头,又立即平复表情:「姑娘不必惊慌,来时沅敏曾嘱咐在下要寻到姑娘把姑娘带回去,只要柳某在,定会护姑娘周全。」
我急切地问:「能不能帮我离开这儿,我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多待一秒,都感觉脑袋离地近一分。
姬珩就是极致的利己主义者,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我并不是他的例外,有一次陷阱和利用,就难保不会有下一次!
柳行秋还没回答,我苦着脸垂头无奈道:「那狗东西肯定不让的,啊我真是造了孽啊!」我急得跺脚。
肩头一沉,柳行秋收回手道:「姑娘莫自乱阵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