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谭翡钰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也不等庄培麟的答复,便上前执手为他诊脉。
这次庄培麟没再推拒,但是却把头转向一边,并不看谭翡钰。
脉象急促,像有急症,但又有力,不像重病之势。
谭翡钰拧起眉头,这是何症?倒真是她没遇到过的。
“可有什么异常的感觉,比如胸闷心慌?”
庄培麟依旧不说话,脸色更红了,似乎正极力压制着什么。
“可能……可能是中了药……”旁边的魏成犹犹豫豫开口。
“中了药?”谭翡钰思考,“可知是何药?可以做用药的依据。”
“像是……迷情之物。”
庄培麟瞪了魏成一眼,又别过头,冷声道:“可有药方?”
迷情之物?谭翡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这东西她在古药旧方里看到过,只说是为男女之间助兴所用,从未真正见过。
可是庄培麟怎么会用这种药,或者说堂堂督军之子怎么会被下这药?
不过他都能在禹城深夜重伤,还不敢去医院医治,能被下药也不奇怪了。
谭翡钰轻咳了一声,驱散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仔细回忆书中关于此类药物的描述。
古方医书距今已有千年,很多药方现在未必还在使用,庄培麟所中药物虽为此类,但很可能并非古方,不知解药能否对症。
不过这类药物原理应当都差不多,令人心速加快,精神兴奋,血流冲撞,从而起到效用,要抑制就要用反
向作用的药物。
魏成面色着急地催促:“有办法吗?”
谭翡钰取了纸笔来,思忖半晌,交给魏成:“我来说,你来写,去仁济堂找值夜的伙计抓药。”
魏成也不推拒,接过就动笔。
“柴胡一两,干葛一两,桂枝二两……备齐了我来煎药。”
魏成匆匆出门,很快便回来了,谭翡钰已经找出了砂锅,一旁庄培麟脸上的红已蔓延到脖子,呼吸声也更重。
药的进程比她想象得还要快,谭翡钰犹豫了下,便开口唤魏成扶他回房间,又把药煎上,叮嘱雯月看好火候。
谭翡钰跟着二人上楼,扶庄培麟在床上躺下,又伸手去试他的脉象,比先前更为急促。
她从楼上的药箱里翻了颗小药丸出来,喂庄培麟吃下。
“这药丸也有些散热之效,应当可以在药煎好前稍作缓解,另外还需要你……解开他的衣物,拿帕子蘸些温水擦身,辅助消热。”
魏成仔细听着她的话,一一照做,庄培麟面色稍好了些,两人都松了口气,魏成开口。
“谭小姐,外面还有些事没处理完,你可否照看?我去去便来。”
谭翡钰点头又摇头:“我可以照看,只是你放心吗?你们不是……”
不是一直怀疑我吗?谭翡钰心里念叨,没说出来,不过魏成显然猜到了她心中所想。
“谭小姐身世清白,先前是我们多虑了。”
看来他们已经完完整整、彻彻底底地将她调查了个遍,总算
相信她的清白了。
魏成离开后,谭翡钰有作为医者的自觉,拿起帕子为庄培麟擦身降温。
对方却突然睁开眼,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眸色在灯光映衬下也有几分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