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不到你来提贺先生……”
庄沭伸手打断他的话,用颇为欣赏的眼神打量管家:“老是老了点,但老狗忠心啊。”
他的声音低低柔柔,很好听,没有一丝讽刺,眼神也极为赞赏,唯一不同就是压根没把对方当人。
“你、你怎么骂人呢?”管家憋得脸红脖子粗,抖着手指庄沭,被陶微一把拍掉。
庄沭神色自如:“我没有骂人,我是在夸狗啊。”
他侧头招呼陶微过来:“带条认路的狗,不要让他叫太大声。”
“是。”陶微使个眼色,两名安保上前,左右架起管家,塞住嘴,轻而易举拖进去。
庄沭整理下袖口,淡声说:“走吧。”
陶微紧跟他身后半步,突然觉得他的动作有些眼熟,走进花园才想起来,贺正整理袖口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侧着头,冷目微垂,有些漫不经心。
花园里干活的工人,被调教的很好,看见浩浩荡荡一堆人,惊讶过后居然全部低头干活,无人私语,更无人好奇张望。
庄沭让人把管家提到假山底下,掏出嘴里手绢。
管家岁数不小,被捂嘴提了一路,险些厥过去,大口喘气,抖如筛糠。
打死他都想不到,一个不被承认的外姓人,敢直接打上门,敢、敢绑了他?
“章芷柔住哪里?”庄沭问。
陶微居然准备了张老宅地图,递过去说:“在上面画圈。”
“跟你说话呢!聋了?”安保队长直接把地图塞进管家手里,恐吓,“别逼我抽你!”
管家哪儿见过这场面,差点吓尿:“庄先生,大家都是一家人啊,你不能这样啊。”
“我怎么样,你说了不算啊。”庄沭闲闲举起手,迎着假山下一息阳光,看指甲。
他的动作、神情说不出的诡异,又疯又美。
“章芷柔,她在哪儿?”庄沭回头,眼神像锋利的刀刃,劈在管家脸上。
管家迎着他杀人般的视线,像被人扼住咽喉,腿一软,被左右安保架住。
“小白楼,在、在小白楼。”他也不知为何,吓得涕泪横流,话都说不利索,“太太、太太有、有早牌局。”
庄沭打个手势,左右安保突然松手。
管家猛然跌倒在地,凹凸不平的鹅卵石硌得人生疼,他在恐惧下没敢发出一点呢声音。
庄沭蹲下身,动作优雅,仿佛要去摘一朵花:“你知道,一只好狗最好的下场是什么?”
“庄先生,我错了,我有罪。我年龄大了,您不要吓我好吗?您想知道什么,我都说,都说啊!”管家不敢看他,哭着去抱身边安保的腿,被一脚踢开。
他活了六十多年,见过太多人,位高权重的,低微卑贱的,不管什么身份,他们的眼神都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