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贤儿对她的报复吗?
武媚娘蓦地睁开眼睛,凤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整个人仿佛变得无坚不摧。
"来人!"
"来了,娘娘。"上官婉儿从外面走进来。
丘神動等人过来禀告事情时,上官婉儿抱着奏章正走到门口,听到里面的语调不对劲。她停在脚步,在门口听到废太子李贤自缢身亡后,就立马轻手轻脚地退下。
“明日,我要率领百官在显福门为贤儿举哀………李贤追封为雍王。”武媚娘道。上官婉儿温顺道:“是,天后。”
"去吧。"
上官婉儿出了宫殿,紧绷的精神才稍稍放松一下。天后虽然现在看着和往常一样,但从十三岁就跟着武媚娘的上官婉儿明白,平静的天后此时心底蕴藏着波涛汹涌的暗流。
武婧儿在偏殿收拾好心情后才出
来。她和李贤并不是很熟悉,但是这位二十九岁就英年早逝的外甥给她的心中留下了难以言说的悲哀。
历史不可改吗?
可武徽音依旧嫁给了太子,还成了流求的都督,库狄云珠成为了单于都护府的都护,织造局的织机吱吱呀呀在江南和西域响个不停,停泊在泉州港数十个国家的商船接天连日。。。。
武婧儿看见武媚娘,又忍不住想哭,她在怀疑是不是自己想的主意逼死了李贤,她也在怨李贤为
什么要选择死亡。
“我们好久没有聊天了,出去走走吧。”武媚娘看着双眼通红面露迷茫的武婧儿说道。
"好。"武婧儿用帕子擦干眼泪。两位年过花甲的姊妹出了宫殿,迎着朝阳。
春风徐徐吹来,远处群山露出深蓝色的轮廓,眼前是一片片浓浓淡淡的绿,尖尖的芽叶和花簇镶嵌在其间。
两人走进一条两丈宽的道路,路上铺着青石板,两侧种满了高大笔挺的银杏树。葱郁的枝干勾连成一条遂道,阳光透过重重叠叠的扇形叶片落下斑驳的光点。
银杏树外,一侧是一曲活水,耳边春水潺潺;一侧是精心构造的土坡,浅草如茵,桃树、李树、杏树、樱花树、榆叶梅以及松柏杂种其中。
此时,土坡上花开得十分热闹,一团团、一簇簇的花朵沉甸甸地垂下来,洋溢着蓬勃的生机。但如此美景却都付给了青碧的流水和静默的宫廷,武婧儿和武媚娘都无心欣赏。"他……他走了也罢。”良久,武媚娘才开口道:“生长在皇家,这就是他的命。"
武婧儿停了下,目光透过银杏叶,只瞥见破碎的几团亮光,道:“是我的错,要不是我自作聪明,也不会让贤儿心生绝望,走上死路。"
武媚娘哼了一声,道:"不,他在恨我,想要自己的生命报复我。"
武婧儿摇摇头道:“贤儿的死,我有一大部分原因,若我换上贤儿熟悉或者信任的人,他就不会那么绝望。"
“是我……是我太傲慢……太想当然了……”武婧儿心中生出一股愧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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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武媚娘就再没有说话,昂着头一直往前走。武婧儿跟在她的后面。青石板的道路不断向前方延伸,一直到了洒满阳光亮堂堂的地方。
春阳温暖、花树蓬勃,流水潺浸。
两人饶了个弯又回来了,武婧儿那泪水浸润的心被阳光照过,慢慢地变得暖和起来。武媚娘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