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在乎过我了。
黎睿霆站了起来,我听见他的脚步正在朝我靠近,连忙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此时狼狈的模样,也不想被任何人同情。
“躲在被子里做什么,是还有哪里不舒服吗?”他轻言细语地问我,想要用手掀开我的被子。
我的双手紧紧攥住被角,闷声道:“我没事……你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安静儿?”
我的声音明显发抖,他应当是听出了我在哭。
“好。”黎睿霆爽快地应道,松开了手,之后没有再回话。
我以为他是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于是躲在被子里放声大哭了起来。
我自嘲地想:生病的人可真是脆弱啊!我都32岁了,却依旧学不会坚强,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爱哭鼻子。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有多久。
大概是药水正在源源不断地输入我的体内,才让我的眼泪如此泛滥。
过了一会儿,我哭得累了,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轻轻掀开了被子。
下一秒,我与黎睿霆四目相对。
他原来一直站在我的床边,一言不发地听我哭了这么半天。
我目瞪口呆:“你怎么没走?!”
“我为什么要走?”他反问我。
“我不是说要一个人安静会儿吗?”
“所以我没说话。”他的歪理总是比道理更多。
论起嘴皮子上的功夫,我胜不过他。
最重要的是,我突然发现我在黎睿霆面前撕掉伪装,哭的次数多了之后,我已经不会觉得尴尬了。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没皮没脸了吧。
黎睿霆见我哭够了,按铃叫来了医生为我检查情况。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例行公事般问了我一些问题,语重心长地说:“烧已经退了,身体没有大碍,但我怀疑你有焦虑症,建议去心理科确诊一下。”
焦虑症,心理疾病的一种,不注意便会发展成抑郁症。
医生推测我这次发烧,就跟焦虑症发作,没有休息好有关系。
我沉默了,我这段时间心里压力的确很大。
“行,我回头就带她去挂心理科。”
黎睿霆答应道,就像他是我的直系亲属一样。
医生点点头:“那照顾好你爱人,有什么问题随时叫我。”
我赶紧澄清道:“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医生会心一笑,“哦哦,我看你男朋友对你挺上心的,不吃不喝在医院陪了你七个多小时。这种男人很少见了,病好了赶紧让他跟你求婚吧。”
我无言以对,现在的医生也这么八卦的吗?
有护士来找医生,他急匆匆又赶去了别的病房。
我愣了一会儿神,突然从医生的话中发现了什么。
七个小时?我昏过去那会儿还是下午……
我浑身一个激灵,猛地抓起手机,现在已经晚上九点了!
“我还没去接茵茵放学!”我翻身下床,想要拔掉手背上的针头。
黎睿霆按住我的肩膀:“你安心休息,茵茵我下午已经派人去接了。”
“你派的什么人?茵茵现在人呢?你经过我的同意了吗?!”我歇斯底里地朝他咆哮。
他根本不知道现在的情况,我的女儿被人给盯上了,她随时都可能面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