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少这般唤她的名字,柳殊自醒来后,更是破天荒地头次听。
“怎、怎么了?”她犹豫地起身迎上这道视线。
男人的目光隐藏着几丝她看不懂的深沉。
柳殊甚至莫名觉得,有些更深层次的东西,快要突破那道表面的温和面具。
像细密柔软的网,徐徐笼罩着,令她无处可逃。
他缓缓摩挲了会儿,修长的指节无意识地轻捻着。
像是在回忆方才那刹那的短暂触碰。
“孤以为,你至少该有些身为太子妃的体面与尊严在。”他扫了她一眼,“不过现下看来…”
“你倒真是会作死。”
闻初尧微微侧着头,余光寒冷如冰,起身与她拉开了些距离。
柳殊有些害怕这样的他。
目光回旋,顾不得去探究那丝更深层的东西,她道:“殿下是否误会了,臣妾…”
“误会?”他打断道。
精明市侩,势利贪婪。
凭三年前的微末相助来不停地索求,企图把他当成踏脚石,谋取利益。
又以为真的能借助东宫的登云梯,重振家族。
这些肮脏又过界的心思,他皆数知晓。
闻初尧本以为…这一两年的安静,是她识趣了。
他的语气夹带出点儿厌恶来,“孤从未误会过你。”
柳殊听到他的话,心中一喜。
这应当算是不计较,就此揭过的意思吧!
她大着胆子悄悄抬起眼睫,可谁知,映入眼帘的竟是男人难辨喜怒的神情。
明明是依旧温和的语调,却似乎有股不受控的陌生情愫挣脱桎梏,流露出来,“你既然想以色侍人,那不如彻底些。”他的目光凝视着某处,讥讽道:“这般遮遮掩掩,是否太多此一举了?”
“咱们夫妻一场,你若是把孤伺候舒服了,兴许还能拿到些实打实的好处。”话里的意思,像是她与青楼的妓子也别无二样。
这话太过刺耳,以至于柳殊一开始都有些没能反应过来,这些带有侮辱性质的话语,是出自闻初尧口中的。
那个素来享誉盛名,温文尔雅的宁朝储君,又怎么会忽地说出这样的话?
可对方竟好似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意思,不待她回神,兀自甩袖离开了。
他来去一身轻松,而她却因为那些话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