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身形顿住了。
阿普顿坦然地跪坐,仰起脖颈。
“过来,咬穿我。”
凯瑟琳头皮发麻。她不太相信眼前的人真的不会伤害她,也根本不想杀了谁。她对这样残害同类的行为没有任何兴趣。但阿普顿似乎对她出尔反尔的行为十分不满,冷冷地盯着她,然后在她面前——
折断了自己的手。
生生折断。
凯瑟琳听到了令她毛骨悚然的骨头的声音,从脊椎骨升起不妙的战栗感。
“现在,过来。”
阿普顿的手臂呈现诡异的折迭形状,额头冒出冷汗,但仍然盯着凯瑟琳,让她一步也难迈出。
“侍者,我已经没有威胁了,过来。”
烛火安静地燃烧。凯瑟琳缓缓地靠近他,直到站在他面前一臂的距离,黑袍庄重而肃穆,像是要去参加什么宗教仪式,而不是在这里、预备着咬穿别人的喉管。
她犹豫了一下,转身直接去捡烛火,但手还没碰到,就有一具沉重的身体猛地扑上来,压住她所有的动作。
烛火滚了几圈,滚远了。
凯瑟琳汗毛倒竖地近距离看着半压在她身上的阿普顿,血腥气扑面而来。
“侍者,你不讲信用。”
他眼中闪烁着怒火。
凯瑟琳从没有与疯子交往的经验,现在简直是赶鸭子上架。她硬着头皮用带着黑手套的右手效仿阿普顿的姿势掐住他的脖子,迟疑地用力。
“唔……”
阿普顿没有反抗,沉沉道:“继续。”
凯瑟琳一只手掐不住他的脖子,换了两只手一起,犹豫半晌,才慢慢凑近,脑子里忍不住回想起看过的电影里杀人狂的血腥镜头。
……不,她不会这么做。
这是出于人的同理心本能,她不想尝到同类的血,不想杀掉任何一个同类。如果他有罪,刽子手会行刑,但在那之前绝对不能是由她来杀人。
她的牙齿并不锋利,只是在阿普顿暴露给她的喉咙上咬了咬,留下了一点印子。但阿普顿却催促道:“咬破,快咬破。”
他的身体都开始急促地起伏,说话的时候喉结快速地上下滑动,声音带着不明显的微颤——是激动的微颤。
凯瑟琳几乎要因为这样浓重的血腥气吐出来。她本能地排斥血的味道,因为那代表着受伤和死亡,是人刻在骨子里的恐惧。
阿普顿舔了舔干燥的唇,期待让他兴奋地闭上眼。
凯瑟琳歪了歪头,在不致命的地方发狠地叼住皮肉咬了下去。一瞬间,舌尖就尝到了血的味道,恶心得凯瑟琳想要立即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