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笑,安抚似的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
人就在眼前,哪有避而不见的道理,况且,也不是第一次见了。
赵恪的心理素质比申屠念高出不少,不过就是将一颗心捧到申屠周正面前审视,真实,坦诚,无所畏惧。
眼瞧着那对小情侣手牵手走近,局面变得有意思。
申屠念第一次把赵恪带到父亲面前。
在这一秒之前,她忐忑,犹疑,踯躅不前,直白点是,不愿面对,她善于逃避现实,这点谁都知道。
但,那些糟糕情绪都是在这一秒之前。
而现在。
“爸爸,他就是赵恪,我喜欢的人。”
她的勇气凭空而降,她的语气自然却坚定,述说着一个合理事实。
话音落地,不止申屠周正和辜安平抬眸,连赵恪都直直看向她,那话,他平日里也很少听她讲起,难免惊喜。
她说,喜欢的人,她说他是她喜欢的人。
是事实没错,从来都只是心知肚明,现下真正听她说出口,还是觉得心脏热蓬蓬的。
就很,高兴。
申屠周正也听到了。
他的视线从女儿的脸上过度至他们十指紧扣的双手,停留半秒,又挪开,最后看着眼前这个不算熟悉却也不算完全陌生的人。
只见他一手牵着狗绳,一手握着申屠念的手,全都有了,都没闲着。
申屠周正俨然生出一种“负面”情绪,类似于“家被偷了”的既视感。
自己的女儿,自己家的小狗,所属权都让度给了眼前这个外人,尤其那俩还都挺乐意。
现在轮到他心气不顺了。
申屠周正的脸色着实称不上好,严肃,铁青,像是被冷风冻出一个冰霜面罩。
甚至于连“女儿的男朋友”恭恭敬敬的问候都选择性屏蔽。
赵恪喊了两遍“伯父”,申屠周正没应声,最后是申屠念略带不满地一声“爸爸”,将他游离的思绪拉回现实。
申屠周正回过神:“什么。”
申屠念叹气:“赵恪叫你呢。”
申屠周正终于正眼看向眼前的男人。
只见他伸出手,口吻清晰地自我介绍:“伯父你好,我是申屠念的男朋友,赵恪。”
这话其实耳熟。
申屠周正蓦地想起从前。
想起他们之前无意见的两面,细细回忆,也是各有深意。
第一次是在家门口,彼时赵恪不过是“申屠念的同学”。第二次是在别墅外的人行道前,他是申屠念口中的“信得过的朋友”。
而现在,他究竟是走到了他要的位置上。
上回碰面的最后一句话,他说,下次有机会再打扰。
还真是,分毫不差。
申屠周正认认真真审视着眼前的人,他缓缓伸出手,对着在冷空气里暴露良久的那只手潦草一碰,又很快放开。
还提防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