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都觉得沉贤夸大其词,看人赵恪和妹子玩骰子玩得挺乐呵,只有楚子笑而不语。
沉贤喝大了就容易嘴碎,什么话都敢说,他但凡有点清醒,轻易不敢提到“申屠念”,好像潜意识里知道赵恪听了不会高兴。
哪怕后来和秦榛毕卫玩得好,也没把和申屠念有关的消息带到赵恪跟前。
他不舍得伤害兄弟。
赵恪知道申屠念不在乎他,一点也不。
否则她不会那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我要出国了”,那口气,就像在复述“天气预报说明天有雨”,好像一个笑话,但你不得不听,不得不信,不得不认。
她说完就完了,再没有多解释一个字,或者她压根没觉得需要解释什么,她又不是谁的所有物,她完全自由。
赵恪喜欢申屠念的潇洒,现在也最恨她的潇洒。
提分手的那天晚上,他确实喝了点酒,有点飘有点上头,看她的脸都带着毛边。
面前像隔了一块挡风玻璃,暴雨刷刷淋下来。
她像雾一样抓不住。
申屠念离开的那几年,赵恪想的念的失落的懊恼的,都与她有关。
不纯是字面意思的“想念”,还有“复盘”,“反省”,“思考”,在决定“切割过往”和“彻底放手”之间受尽折磨。
赵恪总结过和申屠念之间这一段“不常规恋情”。
简单四个字,缘深情浅。
在k里见到她的那次,她全程低头玩手机;街角橱窗上的侧影,她转身离开时扬起的发尾;便利店等雨停,隔着一道玻璃看到她蹲在那儿;他从医院挂完水,抬眼就看见她牵着小狗站在路口……
究竟是哪一根红线将他们俩紧紧捆绑,连赵恪自己都说不清。
只有一点可以确定。
k里的楼梯间里,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他,平静地问出那句“我认识你吗”的画面。
直到今天还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