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
温容捂着半面好脸,露出那狰狞满是红疤的脸庞:“是,四少爷?”
对视时,陆谨言愣了下,平时行侠仗义惯了,也不管这是最无人性可言的陆府,他皱起眉:“你这是怎么回事?”
温容以为他是说不抬头,于是淡淡回道:“四少爷我死相凄惨,怕惊扰贵人。”
“不,我是说你怎么弄得?是谁对你这么做的?”
依照陆谨言的个性,若是敷衍了事,反而还会追根究底,好在温容编故事的能力了得,将徐四娘的故事取来稍加改动,说是被书生骗了身子,又被父母为财嫁去县令家,不幸此时她已有孕,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极刑。
“是的,最后我死了,就如你所见。”
温容不急不徐的态度,像是痛到深处后的麻木,反而让人觉得心疼。
为了避免陆谨言热心肠发作,她补了句:“叁百年前的事了。”
果然陆谨言发出遗憾的叹息声:“我明白了。”
温容捂着脸无奈一笑。
四目相对时,陆谨言竖直腰杆,一股窒息感悠然而生,他往前踏一步:“任姑娘我们以前见过吗?”
“不曾。”温容摇摇头。
陆谨行领地意识觉醒,无预警攻击,好在陆谨言反应快挡下这一击,他以为是日常兄弟间的打闹,好笑道:“小七,这回又失败了。”
陆谨言游刃有馀的态度彻底触怒陆谨行,像隻炸毛的野兽,发了疯扭动四肢:“别碰我!别靠近她,她是我的,你已经抢走娘了,你已经抢走全家人,你不可能抢走她,她是我的,是我的!”
陆谨行抽出靴中匕首,速度之快,快得不见影,冲着眼睛毫不犹豫扎下去,一毫釐之差,温容握住剑尖,鲜血滑落滴到陆谨言脸颊上,陆谨行赶紧撒手,握住温容的手腕:“我对不起,你还好吗,很疼吗?”
散乱的长发下掩盖着苍白的肌肤,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知道她眼里忧伤如化不开的浓墨,她牵起陆谨行,微微福身:“四少爷,小少爷现在情绪不稳定,等他冷静下来我再带他上门致歉。”
陆谨言望着温容许久,久到让陆谨行心生不安,面露凶相露出獠牙使劲将匕首扔去,试图驱赶这不速之客,四哥与他一个似天上明月与阴沟硕鼠,只需一眼就会对他心生好感。
他怕,怕温容再多看四哥一眼,就会察觉到自己有多污秽噁心。
陆谨言偏过头,却还是闪避不及脸上划一道血口,他抚着脸颊没有责怪,只是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任姑娘小七就麻烦你了。”
温容轻轻点头。
陆谨言离去,走到一半又改变主意,他回身说道:“不用了,我明日再来一趟。”
陆谨行怒不可遏,扔匕首不够又想捡地上石块扔四哥,一刻也忍受不了,终于送走陆谨言,陆谨行紧紧抓住不敢松手,深怕一个不小心又把她弄丢,小眼神不断窥视温容欲言又止,可她始终看着四哥的背影,眼神中有太多他无法理解的情感,这刻陆谨行知道又有一人被四哥抢走了。
也是,谁不喜欢四哥这类光风霁月的人。
可唯独温容不行。
要怎么才能让她看自己?
“他们,都说我是四哥的替代品。”
当温容诧异望着他时,陆谨行笑了,他好像找到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