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禾一松手,看到他手臂上的几道红印,看了都觉得有点心疼,她凑近了一些,用指尖轻轻点了一下刚才被自己抓出印子的地方。
窗外的天色还没沉下去。
但贺洲的眼神忽然沉了一瞬,随后声音压了些,听着怪可怜的:“是疼的啊,姐姐。”
人都说疼了。
尤禾觉得很愧疚了,在自己的背包口袋里乱翻了一阵,摸出了一小罐的清凉膏。
这还是上次贺洲给她的。
他当时说是看她经常头疼,给她个清凉膏随时备用着。
好像只有这个能…勉强用一下?能用吗?
尤禾也没想清楚,就拧开了盖子,用手指沾了一些,也是揉搓开了以后,她才用指尖轻轻点上去,语气十分抱歉。
“对不起啊,我也没想到你在旁边就被我一把抓到了。”
她低着头,把清凉膏敷在他的手臂上,连带着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变清凉了许多。
不知觉的。
发尾轻轻扫着他,挠得人有些心痒痒的。
贺洲是压了好一会儿自己的情绪才压下去。
“刚才是做噩梦了?”他开口询问。
“嗯。”尤禾有些无奈地勾了下嘴角,“梦到有人把我从悬崖上推下来,就很着急地想找个东西抓一抓…”
结果一把就抓住了贺洲的手臂。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自己旁边的,她也不知道。
“挺好,我来得还很是时候呢。”贺洲的声音轻轻,“至少还让你找到东西抓了。”
尤禾听闻,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困惑:“怎么能算挺好?你要是不在,我掉下去就醒了,也不会给你抓得这么疼。”
他自己说疼呢。
上赶着被人抓得手疼?抖吗这人?
“就。”贺洲舔了舔唇,声音又放轻了一些,他还委屈上了,“你抓到了我,才没掉下去,我要是不在,就救不了你了。”
尤禾叹了口气:“做梦而已。”
可贺洲又认真说:“可,做梦也得救啊。”
尤禾看着他的眼睛,窗外的光似乎挪了个方向,刚好斜角落在他的鼻梁上,顺着光影看过去,看到他的眼神。
依旧是那么。
干净。
尤禾忽然就在想,这就是大家所说的,年轻人身上特有的,那种清澈的愚蠢吗?
她本来在认真看他的眼神。
没注意到,贺洲倏然往前倾身,把他们俩之间的距离拉近,此刻他的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狡猾,像是小猫偷吃了零食。
少年的气息滚烫,落在脸上后顺着脖子就钻进去了。
贺洲笑着:“姐姐,我都在你的梦里救你一次了,记得给我做好吃的。”
邀功呢?
尤禾往后靠了一下,摆摆手:“知道啦,过几天等我休息好了就给你做甜点。”
“嗯?怎么了,最近很累?”
贺洲觉着,她好久没有回到赛场,从正式比赛开始之前他们的训练强度就很大,最近几天还有这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