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不愿被所谓的出身和身份约束,可这里到底不是二十一世纪,无法用不同社会背景的律法,来制约他一个奴隶制社会的帝国法老。
想到此,九溪默默的垂了下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用手梳理着自己的发丝。
欢快愉悦的晚宴进入尾声,伊恩结束现场监督。在觥筹交错的大殿内,她没有找到九溪的身影,当即有种隐隐的不安。
交代完收尾工作,她便火速赶往九溪的庭院。
法老与巴比伦公主联姻的事情,她是知情者之一,因为这位公主居所的装饰,是她在主导。又因法老有令,她不敢对九溪吐露关于联姻的半个消息。所以在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落寞的离开宴会大殿外面时,她待了一会,就慌忙的赶了回去。
拆卸完所有的妆容发鬓,九溪望着金光璀璨的镜子,一直灵秀的眸光有些涣散。
什么狗屁的誓言!
既然在这里连唯一奢求的感情都不能如自己所愿,那为何还要以她人名义,过着不属于自己的人生呢?
弯下柔软的腰身,颤抖的从梳妆台的柜子下面,拿出装着金银财宝的盒子,九溪凌乱的翻找着从赫雀瑟手里骗过来的那枚纯金安卡。
不管传闻是真是假。她要把它随身携带,用自己的意念影响安卡的能量。
或许,奇迹便会发生。
伊恩回到庭院的时候,看到已经离席的法老负手而立在庭院的一楼,便识趣的退出庭院,跑去一边找卡萨闲聊。
一直侧耳倾听,也没见里面发出任何异常的声响。
思忖了许久,图特摩斯决定上楼,亲自向九溪解释他这次的决定。
图特摩斯到达楼上的时候,九溪已经将安卡用金线串了起来,并戴在修长的脖颈上。
当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九溪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淡漠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恭喜陛下迎娶第一偏妃,一个身份高贵的巴比伦公主,巴比伦的国民女神。”
缓步走到九溪身后,犹豫着收回想扶在九溪双肩上的双手,图特摩斯垂眸,看着镜子里的九溪,“这只是一场需要,没有任何的情感纠葛。”
“所以……我就活该被蒙在鼓里。被人当做傻瓜一样,成为最后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九溪回应的异常平静,仿佛是在述说别人家的事情,好比在讨论今天的天气好不好一样。
“是我违背了我们的誓言。”图特摩斯想了想,还是伸手扶住九溪的肩膀。
“誓言?”略显苍白的脸上,九溪突然莞尔一笑,“陛下真是个罕见的坦诚的帝王,不愧被历史铭记,被世人赞颂。”
从九溪看似平静的话里,他听出了极大的悲愤和隐忍的怒火,微蹙眉头,他抬手摩挲九溪的脸庞,“这是我身为法老的责任,不可避免。但是……”看着九溪那有些散乱的发丝,他继续解释,“相信我,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也只会宠你一个人。联姻的公主,不过是个摆设。”
静怡的厅殿内,九溪没有应话,只听两人略显局促的呼吸声。
所有的身不由己,不过是蓄谋已久的筹划。
过了许久,轻轻的拨开图特摩斯的手,九溪站了起来,冲着图特摩斯淡然一笑,“我们……解除婚约吧。毕竟,一直没有举行正式的成婚仪式。”
“你不满足?”
“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我只追求相对的公平。同样都是女人,你这种做法,对联姻的公主非常不公平。”
“那你希望我怎么做?你才高兴?”清冽的声音意味深长,俊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想到当下的社会环境,九溪也不敢太过嚣张,便违心的做小伏低状,“希望陛下赐予我选择的权利。”
“如果不呢?”
“你会后悔。”
下午还一切岁月静好,现在……
沉静的眸光终于有丝波动,图特摩斯抬眸,略有惊讶的望着九溪,“你这样令我感到非常陌生。”
“我们本来也不是特别的熟悉。”迎着图特摩斯的眸光,因压抑的愤怒,九溪的声音略显颤抖,“我从来没有想过做一个没有头脑,依附别人的花瓶。所以,一直学着积累自己的实力和资本,直到我有能力去选择我想过的生活。希望陛下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