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领命!”
上次得知他出征的时候,九溪赶了过去,却扑了个空。
如今都八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他还记得自己吗?忐忑不安的拿着写有目录的莎草纸,九溪顶着初升的太阳,慢慢腾腾的往议事厅走去。
这半年多的时光里,她顶着别人的名字,过着自己的人生,不再像初来时那么容易担惊受怕,整个人的状态也慢慢的好了许多。
现在的日子除了没有便捷的交通和网络,其他的都还差不多。
身边的人也都看在那个她并不认识的拉莫西斯将军的面上,没怎么为难过她,但想离开的念头始终萦绕在心里。
因为在这里,她始终没有归属感。
到了议事厅,得到侍卫的通传,九溪调整了思绪,浑身不自在的走了进去。
这是一座小规模商议事情的厅殿,里面没有几个人。迎着那道深沉的眸光,九溪缓缓的垂目走到厅殿中央,躬身向图特摩斯拜了一礼,“属下乔……赫拉拜见陛下,祝贺陛下凯旋归来。”
“你们退下吧。”挥退萨伦尼和亚姆纳奇等人,图特摩斯手握莎草纸文件,探究的望了九溪一眼,又开始看起了手中的莎草纸文件。
“关于三日后盛宴的事。属下做了一些计划,呈给陛下过目。”感受到一股迫人的氛围,九溪本就不自在的状态在此时显得更加局促,连眼皮也不敢抬起来的继续道:“知道您公务繁忙,塞尔维亚大人建议把事情的进展汇报给陛下。”说罢,她双手将莎草纸文件呈上。
图特摩斯没有授意侍从们去拿。
一个原因是,不知道赫拉是真傻还是假傻,被塞尔维亚这老狐狸耍的团团转还不自知。他一个整天忙于政务的法老,哪有时间和精力去参与他们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另一个原因是在此之前,关于她的角色,他跟她说了两次,她一直没有任何反应。出征那么大的事情,她都没有过来找他有所表示,说明她压根就没把他的话和存在当成一回事。
如此这般,让他怎么放下芥蒂对她有好脸色呢!
见法老纹丝不动,没有安排人来拿自己呈上的莎草纸文件,九溪心里直犯嘀咕,尴尬的抬眸望了一眼在垂目看文件的图特摩斯,才发现醉心于文件的他,把她当成了空气般的存在。
早知道如此,她真的不应该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如今的赫拉时,虽然知道她是个挂名王后,但图特摩斯心底总有一种要把他在梅里特拉那里失去的,在她这里讨回来的念头。
以前,他对梅里特拉很殷勤。如今,他认为凡事应该以自己的喜怒为主。现在,他就想惩治一番还没有摆正自己位置的赫拉。
殿内不仅安静,还很尴尬。
时间像流沙一样缓缓过去,尬立在原地的九溪走也不是,站也不是,见法老还没回应,九溪压着心底的愤怒提醒道:“浪费您的时间等于谋财害命,属下不敢,还请陛下指示。”
她承认之前是误判时局得罪过他,可她牢也坐了,上次也被他驱逐过一次,按理说这事应该也算了结了。既然他能坐上法老的位置,说明他的心胸和驭人水平一定不差,可如今他当面羞辱故意发难,让九溪感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
她自认入职后恪守本分,尽职尽责,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王室对不起本分的事。如果他还刻意刁难,那她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人,大不了跟他硬刚。
“先放这里,你下去吧。”
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图特摩斯才恍若大悟的扫了一眼站在厅内很久的九溪,清冽的声音淡淡道。
一脸错愕的抬头,九溪忍着克制的怒火,一边眨着已经朦胧的双眸,一边低头将手中的莎草纸文件拿到图特摩斯的案几上,又后退几步拜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望着那道隐隐发颤的瘦弱背影,图特摩斯拿过九溪放下的文件,随便扫了一眼,便胡乱的揉在了一起。
从厅殿里出来,温热的微风拂过脸颊,倍感委屈的九溪再也忍不住的找了个地方哭了起来。
她真的受不了!
一直在阳光下成长,她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在别人面前刁难过无视过,也没有受过这种强加于身的窝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