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除了极低的交谈声,只剩下她自己的?心跳声?。
盛灼眼皮很重,她只好一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边问自己,是谁?
被撞倒的?一瞬间?,她脑海中出现了几个可能性。
一直蛰伏专心处理?帮内争斗的?龙虎堂?或者?是这两年在外?得罪的?仇家?温白?曲风生?
不可能。不用说能把车停到那?里,就是别的?帮派的?人踏足青枭社的?地盘,都会被密切关注,更别说,蛋壳后院,就相当于是一个人的?后背,是绝对不允许任何无关人等擅自停车的?。
那?是以王胜为代表的?社内看不上她的?一伙人?
也?不对,就算借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会在自己的?地盘对社内的?人动手,这是江湖大忌,如若有犯,无论对错,是要被废双手的?,重者?连命都保不住。这么多年来,地下不论大小的?帮派一直谨记此条不成?文的?规则,即使有过节,也?会像上次王胜那?样——不带刀的?杀人,而不会这样明晃晃地谋杀。
自己还没死,就说明自己有被利用的?价值,一个个人的?脸从盛灼面?前掠过,到底是谁?
盛灼皱皱眉,额头?眼眶烧得火热,她发烧了。
“咯吱——”寂静的?空间?陡然响起一道刺耳的?开门声?,一股微咸的?海风扑面?而来。
年久失修的?木门,进来的?是个女人,穿着高?跟鞋,但是此地不是水泥地而是泥地,或许还下了雪,所以每一步都发出了高?跟鞋陷进雪地里的?细微声?音。伴随着海风吹进门的?,还有浓烈的?香水味道,这味道她在韩冰的?香水收藏室中问过,某奢侈品的?高?定。加上整个省城只有东城区临海,还有未建设好的?乡村风貌。
盛灼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自己还在东城区,抓自己的?是个精致有钱的?女人,并且自己昏迷应该有几天了,因为自己被抓的?时?候没有下雪,不会出现这么清冷的?海风。
香味越来越浓,她在靠近自己。
当人丧失视觉之后,其他感官会变得极其敏感,盛灼有些不安地仰了仰头?。
头?上的?布袋被拿走,强烈的?光线刺得盛灼紧紧闭上眼睛,身体紧跟着打了个哆嗦,这让她想起那?天直射自己的?车灯,思及此身上的?疼痛好像又加深了几分?。
一个女声?因为惊讶而脱口而出:“呀!”
盛灼眯起眼睛,逐渐适应了光线,向那?来人看去。
自己并未见过此人,由?于保养得好并看不出实际年龄,略带婴儿肥的?鹅蛋脸上是小巧秀美的?五官,浓淡相宜的?妆容将她那?张并不十分?出重的?脸映衬出几分?娇贵,高?高?绑起的?蓬松马尾末端向外?微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整齐的?发际线,自带一种理?发店造型熨烫出来精致。
向下看是一身合体的?浅紫色长裙,外?搭银色的?皮草披肩,北风呼啸的?寒冬却脚踩一双银光闪闪的?裸背细高?跟,裸-露在外?的?小腿白皙无暇。
即使那?双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细高?跟,被雪和泥弄脏了如同细钻铺就的?鞋面?,但来人丝毫不在意,只是微微撇嘴看着盛灼,好似误入闹市庙堂的?大家闺秀,与这寒酸的?小破屋格格不入。
这一打量,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大小姐,绝不同于温白靠那?台宾利撑起场面?人云亦云喊出来的?大小姐,此人看上去,就是长期浸淫在锦衣玉食的?蜜罐里的?娇娇女。
如花似玉,原来不单单可以用来形容女子貌美。
“你们这”女子再次开口说话?,门外?鱼贯而入三个壮汉,面?面?相觑,等着下文,“抓错人了呀!”
此话?一出,室内安静了下来。
烧得迷迷糊糊地盛灼和几个壮汉眼对眼,那?娇滴滴的?女子伸出纤细的?手指扶住额头?。
“这一看就是个孩子,你们怎么会蠢成?这样呢?”女子声?音柔细,带着怒意的?话?出了口便好似撒娇般活泼伶俐,“我还借了车子给你们,可谁能想到呢,你们竟然能蠢到如此地步,盯梢十几天,就这?”
一穿着羽绒服的?壮汉迟疑地说道,“那?可能是您要我们抓的?人得到了什么风声?,藏得死死的?,我们除了这女的?,再就没有跟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