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番嘆气,朱震番岂能不知他所言正是关键。
当时只顾着控制寧夏城,袭击王洪堡,没想到王映反应极快,两方战平之后就逃去渡口过河往灵州去,还把所有船只都开去了河对岸。
彼时仓促失利,正为今日困顿埋下伏笔。
恩华王亦嘆息不已,但他手下精兵强将有限,尤其似滕越这般智勇双全的将领,更是挑不出第二人。
偏偏他还不敢全然信重滕越,当下只能问计。
「卿以为眼下之计,只能抢占渡口?」
滕越连连点头,不再提及先前的失利,只道,「王爷应多派兵马,往大小二坝等处将渡口夺下,这是生死之关,只有守住这一关,稳住寧夏城,再徐徐图之。」
他说着,见朱震番点了头,他又补了一句。
「您一定不要吝惜兵马,此乃关键,反正有您坐镇,城中兵马倾巢出动亦无妨!」
恩华王没多时就离开了滕府。
邓如蕴回来的时候问及滕越,滕越将原话说与了她听。
邓如蕴听得直眨眼。
「你说的確有道理,对於恩华王府来说,只要不让官军打过河来,寧夏城就能保住。」她一双小柳叶眉皱了皱,「可是官军不打过来,我们如何解困?」
她问,「难不成,你想要两边僵持在渡口,待恩华王天长日久粮草耗尽之后,官军轻而易举拿下?」
滕越闻言笑了笑,抬手拨了拨桌上小灯。
他说这也是个办法,「但这般还不知要耗到什么时候,我却没有这许多耐心了。官军从外面打不进来不要紧。」
他说着,灯光明灭了一下,邓如蕴看到那油亮的火苗躥在了男人眼中。
他道,「我们大可以从里面打出去。」
话音落地,邓如蕴看住他,深吸了一气。
而滕越在明灭不定的火光下,胸有谋算地笑了笑。
恩华王深夜问策的第二日,就派了自己的心腹,率大军前往河边抢占渡口。
他正听从了滕越所言,几乎将兵马尽数出动,以防官军过河。
城中连搜捕的人手都少了许多,只剩下吴梁等人还守着街道城门各处。
恩华王深感兵力不够,还想继续扩招人马。
他先前以那歷数太监罪状的檄文,收拢了不少「有志之士」,此番则干脆出城往南,设稷坛祭天,以正清君侧之名,吸引更多兵将入他麾下。
祭天的消息自然传到了滕越耳中。
邓如蕴同他一道听见消息的时候,只见他负在身后的双手,紧紧地攥了起来。
恩华王世子邀他一道前去,但滕越仍旧说自己尚需休养,只在家中不肯出门。
恩华王父子晓得他们对滕越半信半防,滕越亦心知肚明,而朱意娇更是同他不对付,还叫上吴梁去搜了滕越府邸,难免也让滕越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