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去,你可以不用去任何一家的宴请,谁家的都不用!」他急着紧拉着她,好像怕她就这么从他手下滑走了一样。
邓如蕴心里说不出是何滋味,她只摇头。
「不是的将军,我的出身或许能为将军挡一时的灾,但更多的我就帮不了你了。」
她慢慢说给他,「对於我自己而言,这样的日子也无甚意义,我从乡野草药丛里来,还要回到乡野草药丛里去。」
她说着,想从他手下抽出手。
他不愿意,她朝着他看过去,他才松开。
滕越看到她自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是去岁,他给她在集市上捏来的泥人。
泥人仍旧鲜亮夺目,仍旧栩栩如生,她很喜欢,平日里总时不时拿在手里把玩。
今日,她又仔细珍惜地拿着,拿给了他看。
她指着那支泥人,手指轻轻地点在那穿着布衣的泥人姑娘身上,又指在她身后大大的背篓上。
「将军你看。她从来时就穿着布衣,背着从山上採下来的草药。她只是个採药制药的姑娘,她不属於这里,她应该回到她该回到的地方去。」
她只是那穿着布衣的乡下採药女啊。
她努力地平心静气地说给他听,想让他也同她一样平静下来。
可她却也止不住地从眼睛里面落下来苦咸的泪水来,泪水从眼下滑落进她嘴里,苦咸在她舌尖,最后落进了喉管之中。
她虽哭着,却也拿着他送给她的泥人,努力跟他笑着又解释。
「将军,你我不是良配,若不是恩华王府和那薛登冠逼迫,你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在一起,如今那些事情都已经了了,这桩姻缘也该结束了。我们都该回到各自的路上去,过本来该过的日子。」
她蹲下身来,捡起那封被他摁压到皱起的和离书。
这一次,她没再放到他眼前。
她牵起他的手,把这份她早就写好的和离书,放进了他的手心里。
「就这样和离吧。」
一別两宽,好聚好散。
他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邓如蕴见他没有扔开她给他的那封和离书,心里猜测,他到底还是冷静下来了。
冷静下来了,就能认下这和离了吧?
她则侧身,想把这里的安静都留给他,让他再冷静一些,再为他自己的前程好生思量一番。
可是她刚走出两步去,还没到门口,他忽的转身向她开了口。
他一字一顿。
「邓如蕴,你这套说辞,我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