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事在身,走了。」
这话是向着马车说的,算是给邓如蕴的交代。
话音落下,他再没一息多留,带着人扬鞭打马离去。
马蹄声飞驰而起,又转瞬消失在了路上,只扬起了一阵漫漫黄沙。
邓如蕴抱着玲琅站在车边,朝他离开的方向,静默地看了两息。
车夫有些错厄,只是回头看到夫人其实已经下来等在了车边,更是惊到无措。
他咽了口吐沫,「这夫人您还坐下来,吃碗茶再走吗?」
邓如蕴轻轻笑了笑,摇摇头,目光从他打马离去的路上收了回来。
「不用了。时候不早,我们还是赶路吧。」
她把玲琅交给秀娘抱回车里,自己也上了车。车夫不敢再多言,立时驶离了茶店。
他往南折回西安,她往北远远而去。
不期而至的短暂相遇,最后分道扬鑣各去各方。
其实这样很好,大概契约结束前的这三年,她与他这对「契约夫妻」,都不会再见面了。
这一路往北沿山涉水,好在日头西下之前,就到了同官县境內。
但车不知怎么有些顛簸,秀娘抱着玲琅险些摔下长凳来。
邓如蕴问了一句,「怎么了?路不好走吗?」
车夫连忙请罪,「是小人方才一眼没瞧见,落了个坑。」可他说着,声音低了些,又道了一句,「小人怎么觉得,这一路怎么好似有人在后面跟着?」
这话问得车內静了一下。
秀娘先是有些怕,可转念一想又道,「我们刚出成就遇上了将军,会不会,其实是将军派人沿路护送?」
邓如蕴见秀娘眨着眼睛看着她,晓得她约莫是有想安慰她两句的意思。可滕越对她什么態度,何须秀娘来找补?
她笑看了秀娘一眼。但不是滕越的人,是什么人在尾随呢?
邓如蕴忽然想到什么,她立刻叫了车夫,「此地是不是离同官县城不远了?先去县城吧。」
县城离得不远,车马驾马进到城中,城里人来人往,后面被跟上的感觉散了下来。
「兴许是我想多了。」车夫挠头。
邓如蕴默然没有言语,让秀娘下车在路边买了些吃的给玲琅,倒也没有过多停留,赶在夜幕四合之前到了下面的田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