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茹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栗玉来,“村两委的平均年龄多少?”
“杨书记,这种资源枯竭型的村子,哪里有什么年轻人呀,都出去打工了,我估摸着村两委差不多平均60岁了。”栗玉来没想到杨茹男会主动跟自己说话,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哼,”杨茹男冷笑一声,“不过是没有了利益罢了。”
从李国门担任治保主任,也就是从踏入村子里的官场开始一直到现在,他经历过太多次上级领导的考察工作了。
镇一级的几乎每月都有,至于区县一级的,一年最多有那么一两次。
在李国门快四十年的村委管理生涯里,来兴北村考察的最大的官是龙门县的一个副县长。
而且这个副县长还不是专门来兴北村参观考察,而是在考察兴北煤矿之后在兴北村略做了几分钟的停留。
所以亲眼看到龙门县的县委书记杨茹男就这么坐在兴北村村委衙门会议室的时候,李国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身为一个村的书记,在兴北村经济氛围最好的时候,他每年都有接近30万的灰色收入。
所谓管中窥豹,以小见大,李国门心里清楚一个县的一把手所能操控的人脉资金是无法用他这个小村支书的思维去想像的。
他也就知道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是这个县城里最有权势,最牛逼的女人。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李国门首先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其次他马上就到古稀之年,也不指望能在官场上更进一步,所以表面上并没有表露出特别多的谄媚。
“各位领导来我们兴北村也不提前打个招呼,这几天我们都在一线,没有回办公室。”李国门小跑几步,走到杨茹男的面前。
“杨书记,这位是兴北村的老支书李国门李书记。”田会凯赶忙向李国门介绍。
李国门咧着嘴笑了笑,“杨书记,俺们兴北村两委每个星期都要抽出两天的时间看龙门新闻,可是没少看了您主持召开会议,您看着可比电视上精神多了!”
“国门书记你好。”对于李国门的恭维,杨茹男并没有过多的回应,而是很简洁的向他伸手问好。
“这是我们村长从本华,这是副书记,这是,”李国门依次向杨茹男介绍村两委的成员。
杨茹男倒也没有过多的不满,依次跟所有人打招呼握手。
“大家都坐吧。”跟最后一个人握完手之后,杨茹男又示意所有人坐下,“我简单的跟大家说几句。”
众人也很是服从,纷纷坐了下来。
“国门书记,我先代表龙城镇镇政府给你道个歉,我今天是第一天知道你们兴北村与兴北煤矿之间的关联恩怨,说心里话,我很不生气。”杨茹男先是用很气愤的目光看了一眼栗玉来等人,接着又回归温情瞧向李国门。
李国门可是老油条了,他心里清楚杨茹男是要跟自己搞苦肉计,他嘿嘿一笑,“杨书记,您这么说俺心里可是温暖了,但您也得知道村民老百姓的心态,只让他们心里温暖可不够哩。”
“我心里清楚,房子都没了,还谈什么精神理念。”杨茹男点了点头,并没有反驳李国门。
“杨书记,还是您懂我们老农民的心呀!您也知道,我们属于煤矿塌陷区,村里大部分耕地都受到了侵害,煤矿还倒闭了,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呀!”李国门哀叹了一声,开始了哭穷模式。
“国门书记,您带路,带我们去塌陷区周边的民居看一看。”杨茹男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
兴北村的塌陷区在兴北村的东南方向,也是兴北煤矿的驻地区域。
因为兴北煤矿的破产,从兴北煤矿矿区延伸出来的一条运煤主干道没了日常的养护,已经变得破旧不堪。
在集上塌陷区地质的构造,道路每隔十几米就会出现高低差分明的断层,即便考斯特的底盘跟悬架都很出色,但车上的人还是颠的晕头转向。
杨茹男这几日的睡眠不是很好,午饭也胡乱对付了几口,剧烈的上下颠簸让她胃里不停的翻腾。
赵明哲看出了杨茹男的窘态,他慢慢凑上去,“杨书记怎么了?”
杨茹男拿手掩住嘴,轻咳了几声,“胃里有些不舒服。”
虽然只给杨茹男做了很短一段时间的秘书,但赵明哲对杨茹男的性格是非常了解的,她可是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所以在赵明哲也瞬间明白此时的杨茹男肯定是没有睡好吃好,再加上道路颠簸产生了晕车反应。
考斯特上配备着一些简易的净水直饮设备,赵明哲先为杨茹男接了一杯热水,又在自己包里拿了几条巧克力,一同递了过去。
喝了些水,又补充了能量,更重要的是这些都是赵明哲给予的,杨茹男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比之前都满足了好多。
“你胆子可真大,把这大半个村子搬出去,至少也几千万了,想好在哪里搞这些钱了吗。”杨茹男已经恢复了一些,开始跟赵明哲商讨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