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的信诺,决不肯为她兄弟报仇了。
窦线娘忽地抬起眼睛,说道:“大哥,我今生今世只求你一件事情了,这事情是你可以
做得到的。”段珪璋道:“什么?”窦线娘道:“你虽然在村子里开过武馆,却并未收过一
个真正的徒弟。我要你将摩勒收做衣钵传人。摩勒,你愿意拜你姑丈为师么?”段珪璋铁摩
勒均是一怔,但随即两人都懂得了她的意思,铁摩勒立即跪下叩头,向段珪璋行拜师大礼。
拜师的大礼是要行三跪九叩首的,铁摩勒刚刚磕了一个响头,段珪璋忽地叫声:“且
慢!”将他扶起。
窦线娘道:“怎么,你不愿收他为徒?”段珪璋道:“不,我这是为他打算。他应该找
一个比我更高明的师父。”铁摩勒道:“姑丈,我但求学得你这手剑法,于愿已足。”段珪
璋苦笑道:“即算你学了我全身的本领,也还是抵敌不过空空儿,又有何用?”铁摩勒道:
“但若用来对付王家父女,那却是绰有余裕的了。我想王家也总不能永远留着空空儿做他们
的保镖。”
要知段珪璋夫妇已向空空儿立下誓言,从今之后,不再管王、窦二家之事,所以窦线娘
要丈夫收摩勒为徒,实是指望由铁摩勒代她报仇。段珪璋本意不愿再卷入漩涡,但一来为了
不想妻子终生难过;二来他也是的确喜欢铁摩勒这天生的习武资质,因此踌躇再三,终于想
出了两全之计。
段珪璋扶起了铁摩勒,却对南霁云道:“南兄弟,我想请你将摩勒携到襄阳,拜见令
师,并请你代为进言,求令师破例将他收为门下。”南霁云道:“铁寨主生前与家师交情相
厚,家师也曾屡次叫我打听摩勒的下落,这事十九可以如愿。”
段珪璋道:“摩勒,你我相处多时,如今分手在即,我虽然不能收你为徒,却有一件小
小的礼物赠送给你,也算是我夫妻的一点心意。”说罢,将一本剑谱拿了出来,交给铁摩勒
道:“这是我家传的剑谱,并附有我这二十年来学剑的心得,你拿去吧。其中重要的剑诀,
我都曾经给你讲解过了,你仔细琢磨,以你的资质,学起来不会很费力的。”
铁摩勒惊道:“姑丈,这、这怎可以?我,我怎能要你的家传剑谱?”段珪璋道:“这
本剑谱我已熟背如流,我的儿子又还小,你先拿去,要是我的儿子能脱灾难,将来长大成
人,你再交回给他也还不迟。”窦线娘也道:“傻孩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还拘泥什么名
义?姑丈不肯收你为徒,是为了有更好的安排,怕乱了武林班辈。你若能够好好的用这本剑
谱,不辜负你姑丈给你的这番心意,我将来还要深深的多谢你呢。”铁摩勒双眼润湿,接过
剑谱,重新叩了三个响头,算是行了“半师”之礼,郑重说道:“姑姑放心,摩勒决不能辜
负姑丈、姑姑的心意!”窦线娘悲惨阴沉的脸色,这时才开始有了一丝笑意。心想:“他若
得了磨镜老人的内功真传,再学全了剑谱上的六十四手龙形剑法,纵然未必胜得了空空儿,
也可与之一拼了。”
段珪璋道:“南贤弟,摩勒今后托你照顾了。今番承你拔刀相助,长途护送,厚义深
情,感激不尽。后会难期,唯望各自珍重。”四人挥泪而别。南霁云与铁摩勒一道,前往睢
阳。段珪璋夫妇则北走凉州,上玉树山讨回孩子。
暂且搁下段珪璋夫妇不表。只说南、铁二人,为了提防王家父子临时变卦,再发追兵,
匆匆忙忙的一口气又赶了十多里路,天色将晚,腹中饥渴,恰好路旁有间茶店,南霁云道:
“咱们且进去暂歇一会,吃点东西再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