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段珪璋却不敢大意,生怕给他们窥出行藏,已然得到了安禄山的消息,便想离开酒
楼。
正待叫堂倌过来结帐,酒楼上又来了一个客人,一进来就大声问道:“李学士可是在此
喝酒么?”
这人也是个武官装束,但与田薛二人却大大不同,他着得是一身粗布军装,严冬时分,
仍然穿着草鞋,但他腰挂长刀,刀鞘却是名贵的犀牛角做的,样式古拙,刀鞘上还缠有铁
丝,要不是他挂着这把名贵的宝刀,那就完全象一个穷大兵了。
段珪璋抬起头来,打量了这入一眼,不觉暗暗吃惊,这军官约有三十岁左右,双目炯炯
有神,虬须加戟,满面风尘之极,却掩盖不住他的侠气雄风,段珪璋蓦然想起了一个人来,
但却不敢断定是不是他。
令狐达喝道:“你这厮是什么人?李学士是你随便见得的么?”
那军官冷笑道;“我找李学士关你什么?要你出来多事?”
薛嵩道:“你大呼小叫好设规矩,李学士正在好睡,你胆敢吵醒他么?看你这粗野的样
子,李学士就不会交你这样的朋友!”薛嵩刚才认不得李白,出言无状,甚感难为情,正好
趁这个机会,一来为令狐达助威,二来讨好和李白同来饮酒的那班官儿,心中想道;“这回
大约不至于看错人了吧,看来这厮最多不过是个边军的小军官,谅他怎能识得了李白。”
薛嵩拦着了去路,那军官大怒道:“你狗眼看人!”平掌一推,薛嵩冷笑道:“你耍打
架么?”立即施展擒拿手法来扣他的脉门,想把他一下拿着,反扭过来,在众军官面前,博
个哈哈一笑。那知他没有抓着人家,却反而给那个军官一掌推开,跄跄踉踉的几乎跌倒!
令狐达大吃一惊,要知薛嵩是个有名的青州剑客,以剑术、暗器与擒拿手称为三绝,而
今他竟然一交手就吃了对方的亏,而且还令令狐达也看不出那个军官是怎样闪开薛嵩的擒拿
手的。
薛嵩大怒,便想拔出剑来,贺知章上前调解道:“李学士结交遍天下,薛将军敬爱李学
士之情可感,这位……”那军官道:“我姓南,东南西北的南。”贺知章继道:“这位南兄
既然是李学士的相知,对薛将军的阻拦也不应见怪,李学士当真是多喝了几杯,现在已睡着
了。”贺知章这番话说得婉转之极,薛嵩又知道他是个大官,只好忍住了气,不敢发作。那
性南的军官游目四方,问道:“那位伏在桌上打瞌睡的人就是李学士吗?”
贺知章诧道:“不错,就是李学士。”薛嵩已冷笑道:“闹了半天,原来你是并不认识
李学士的呀!”
那姓南的道:“我几时说过了我认识他,我不想谬托知己。”
贺知章道:“然则阁下找他何事?”那性南的道:“我不敢谬托知己,可是另有一位是
李学士知己的人,托我稍一封信给他。”
贺知意道:“是那一位?”心想:“李白的知己朋友,说出来大约我即算不认识也总会
听过名字。”那姓南的道:“是一位姓郭的朋友,这封信我得亲自交给学士,不便转托他
人。”着情形是不愿说出这姓郭的名字。
贺知章心想道:“我可未曾听李白提过有姓郭的好朋友啊。”但他老于世故,别人不愿
说,他也不便再问,当下说道:“李学士这觉不知要睡多少时候,可要我唤醒他么?”
那姓南的军官道:“不必,不必。我也就在这里喝酒等他醒来好了!”高声叫道:“打
五斤好酒,切三斤牛肉来!”
薛嵩歪着眼睛,洋洋得意的说道:“如何,我这双眼着人还看得准吧?”言下之竟,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