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龚连山心里清楚,东北人酒桌上说的话,你可别当真。
没喝酒之前,他是苏河的。
喝了酒之后,苏河都是他的!
不管咋说,自己进解放车组当学徒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汤茂林再不爽也得认。
可要是车长总挑你毛病,这日子也没法过。
龚连山再次满上酒。
现在轮到他了。
“师傅,我今天报到,以后咱们就是师徒了,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师傅多教我!师傅,我敬你!”
汤茂林几杯酒下肚,早上的不爽也抛之脑后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啥,何必呢?
再说了,龚福廷在食堂,自己多少也能受到照顾,没必要得罪死,儿子的事以后再找机会吧。
“哈哈,连山啊,你放心,在三队我老汤好使!”
“好使,好使!”
龚连山连敬了三杯,汤茂林舌头有点打卷。
下面就自由发挥了。
汤茂林喝的满脸通红,说话舌头都捋不直了。
“师傅,要不先把水放了吧,一会儿冻坏了。”
“嗯,你会放水不?”
“这个我会。”
“那你去吧,今天不动车了。”
在东北的冬天,如果要动机动车,动车前要加水,还得是开水,停车后也要及时的放水,防止水箱和发动机被冻裂。
此时已经晚上5点多了,酒桌上点上了蜡烛。
食堂里吃饭的人都走了,服务员和帮厨也拾捣完后厨准备下班了。
龚连山得到许可,赶紧拿着钥匙出门。
外面一片漆黑,只有食堂的窗子透出昏黄的烛光。
借着光亮,龚连山打开了汽车引擎盖,伸手打开了水箱泄水阀。
哗哗的流水像尿尿一样,呲在地上。
隐约可见地面的积雪被呲出了一个深洞。
盖好了引擎盖,他才嘶嘶哈哈的跑进食堂。
外面降温的很厉害,估计得零下十几度了。
老龚拿来的这瓶酒已经见底了。
桌子上仅剩盘子底。
“连山,你送师傅回家,别摔了。”
“好。”
“呃,我没事,我没醉!”
汤茂林已经喝得五迷三道了。
龚连山连抱带扶的拖着汤茂林回家。
老汤家在哪儿他知道。
一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