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简叶你到时候监督我。”陈真真急忙道,她这回是真的学乖了。
可简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错开目光,最后一次提醒。
“借给你的钱,你记住是要还的。”
一些零散带不走的物品,简叶考虑到陈真真力气不大,就只能放在酒店里。
确认必需品和身份证件装进了包里,他将行李箱推给陈真真,出了房间门。
“我给你买了票,等下手机上截图告诉你车次,到了家记得发消息。”
拿着包包的陈真真一愣,她不知所措地拉着行李箱那个扶杆。
“简叶,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她这才注意到,简叶留在行李箱外的东西,很多都是他的。
闻言,简叶很轻地笑了一下,眼睛弯了一瞬。
“真真,这回我就不送你了。”
一回头才发现,他们已经离来时路很远很远了。
十六岁那年,执拗背着他,咬牙从村子一步一步拖着条血痕走出去的陈真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她从瘦弱,黝黑的小姑娘,抽条成了肤白貌美,娇弱的玫瑰花。
那时被父亲揍得气若游丝的简叶呼吸喷薄在她的颈侧,右腿黏糊的血与衣物粘在一起,只剩下刺骨的痛。
他说:“别管我了,你走吧。”
陈真真流下一滴滚烫的泪,很快渗进了干涸泥地里,她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叶子,我们会有好日子的。”
我们会有好日子的。
几乎是魔怔地反复。
一眨眼,九年就过去了。
“真真,这回,该你自己走啦。”
“你带我一起走吧。”
东西被清空,整个房间瞬间没了人气,变得空荡荡的。
简叶站在房子中心,呆站了一会儿,轻呼出一口气。
而后一点点把属于自己的物件收走,曾经和陈真真相关不舍得丢弃的全扔进了垃圾桶。
他拿了几件换洗衣服,转头敲开夏安的房间。
看她还在休息,简叶简单交代了几句徐则那边的状况,告知她可能几天回不来。
最好让夏安先回东水。
“简叶,”见他要走了,夏安倚靠在他背后的门上,拿出打火机点了根烟:“你那么聪明,就别一天天地干傻事了。”
没有告诫提醒的意味,像是已经接受他总是傻乎乎,能够轻易为了一个烂人付出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