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已经来不及了。比拼修为似乎不拼出个高低是收不回来的。不但是他,南宫焰也一样。凤凰火裹挟着修为源源不断迎上姚通元造化境巅峰的修为。南宫焰唇边鲜血越来越多。半个时辰结束了。南宫族大能手忙脚乱想结束修为比拼,都想助自家少主震开姚通元。姚通元无奈,但也知道以高境界和低境界修士比拼修为,说出去他是要被人耻笑的,就任由南宫族大能动作。结果凤凰血脉不允许别的灵力相融,南宫族大能的灵力都被排斥在外。眼看自家少主修为拼不过姚通元、即将伤到道基,南宫族大能都急得不行。凤凰结界里。容夙半晌都拿凤凰火没有办法、出不来,紧要关头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一急,直接抬手唤出焰火想要融了凤凰火。于是在紫田难以置信的眼神里,焰火和凤凰火相融。容夙出了结界,看姚通元一眼,眸微垂,右手拿了深湖,就着那团相融的焰火和凤凰火一招夏刀劈出去。“嘭”一声,姚通元向后退了数步。容夙站在南宫焰前面,借着那团火承受了所有来自姚通元和南宫焰比拼修为的冲击,昏迷前唇微扬,心想:她没有死,南宫焰也没有死。“容夙大人!”有南宫卫惊呼出声。容夙看见南宫焰面容一变,伸手扶住自己,最后听见的声音是紫田惊喜的声音:“严族老!”再醒来时,容夙看见了极为熟悉的屋顶和摆设,是南宫族星月殿的星月居,属于南宫焰的屋子。她自然熟悉。南宫焰进真血池前,就是在她躺着的床上过的。容夙撑着手坐起来,内视经脉,果然看到自己的修为从半步登天境掉到了踏霄境九重。血魂术结束了。她以后不但无法再提升修为,还会越掉越低。掉到锻体境,她就死了。不过那应该还要好久。但听说血魂术是无解的。她心里微微沉重,看向四周,正想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就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南宫焰走了进来。她脸微白,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但眼神明亮如星辰。看见容夙的青石板铺就的地面久经岁月侵蚀,早没有刚铺成时的整齐干净,甚至还能顺着石缝看见底下的泥土,和二十三年前相差无几。容夙那滴泪砸在上面很快消失不见,没有留下什么痕迹。再抬头时,她面上已经恢复到往常的波澜不惊,眉眼沉静,只伸手向上主动牵紧南宫焰,声音微颤:“南宫焰,请。”她牵着南宫焰往前踏出一步,容府的大门“轰”一声敞开,尘封的记忆瞬间扑面而来。那些容夙后来生死厮杀、命悬一线、痛苦不堪时许多次想到的场景,此时一一在脑海上演。空阔庭院里,坐在石桌前看书的白衣少年郎;容府正方,对外精明的商人对内却温和没心眼,温婉含笑的妇人;刚出生时皱巴巴、过了几个月眉眼舒展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神清澈……容夙不敢久看,只是拉着南宫焰如巡视般走了一圈,再回到容府门前时眼眶微红。她手微颤抖,目光移到右边的一只石狮子上,看到石狮子的前脚上还有几道裂缝,不禁怔住。是真的相差无几啊。容府内外,还有抬眸只看了几眼的四周景致,几乎都跟容夙记忆里的一模一样。她再想到青山脚步虚浮、面容惨白的模样,想到天眼录追本溯源的逆天,就完全明白了。南宫焰看着她的眼神,不由低叹一声。只是进去看了一圈,甚至不敢多看一眼。但那明明是容夙以前的家,是她从出生开始就生活的地方。她一瞬间怀疑是不是不应该带容夙来永兴坊,容夙是不是不想看到这些,不愿再想到过往。容夙看到了。她压住心里情绪,手搭上南宫焰的肩膀,说道:“南宫焰,我很开心的。”看到完好无损的永兴坊和容府,她是开心的。只是容府容夙垂眸,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心里此时是什么情绪。那或许是近乡情怯的胆怯,也是物是人非、时过境迁的惊惧、逃避。南宫焰看着她,眼里神情就有些迟疑,但还是手一摆。于是容夙就听到了许多道声音,汇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座喧闹的、繁华的、真实的永兴坊。“冰糖葫芦!甜甜的冰糖葫芦!”“卖桂花糕了!桂花糕,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有人来回走动行色匆匆,有流动的小贩担着担架大声吆喝,也有八卦之徒坐在门前三三两两聊得热火朝天……原先还沉寂到只有容夙和南宫焰两个人、一丝声音都没有的永兴坊瞬间拥有一股烟火尘埃,变得鲜活而真实。但永兴坊原先是没有这些小贩的,也没有这么喧闹。容夙眼神微动,看向那些来回走动的人,第一时间没感应到修为的波动,还以为南宫焰是安排了一堆凡人,接着就知道不是。修为波动能掩饰,但属于修士走路间那种动作和习惯却是很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