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至烈至阳的真火,比她的凤凰火还要炽热,谁来都一样,不单只有容夙如此。而且“容夙,你的心性不阴暗。”南宫焰表情严肃而郑重。一开始她的确跟陈宗主抱有相同的想法,认为容夙是那种阴沉黑暗的修士。但一路走来,接触越多、了解越深,她就越知道容夙虽然背负很多,但却绝对不算心性阴暗。能在无忧城前出刀杀妖兽,能将姚子远的储物戒给无忧城散修,能不受梦魇死境和问心境影响,怎么可能是那种城府深沉、行恶事、不择手段的人呢?她只会将那些称为自保的手段。眼前的南宫焰认真极了,月光里她的眼神柔和,衬着她披散着的长发、微微扯开的衣襟,南宫焰说这话时,眼神比先前还要明亮上很多,日光月光星光璀璨,在容夙看来都不及她此时眸光潋滟。但她唇角上扬,唇边的笑意却是若有若无的,配着一点漫不经心的神情,容夙一时间竟不知道她是郑重提问还是随口一说。但不管是哪一种,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心里的答案,只是此时却有些说不出来。她就把深湖收进储物戒里,右手握紧自己的黑刀,声音轻轻:“关俊才来了。”关俊才来了。正阳大擂台上的比斗要开始了。所以她无法回答南宫焰。容夙说完,没有看南宫焰面上是什么表情,直接脚尖一点掠了出去,须臾间就出现在宽阔的正阳大擂台上。南宫焰就抿了抿唇,心里是有些失落,但却是预料之中的。她往后一靠,懒懒坐在南宫卫搬来的玉座上,打算观看这场对容夙来说很重要的比斗。听说正阳宗宗主在闭关,几位副宗主都有事情要忙,因此这场比斗是由一位主峰执事来主持的。此时比斗的双方都到了,并且也都出现在正阳大擂台上。那主峰执事检查完阵法之类的,重新念了一遍大致规则,就直接宣布开始。关俊才穿了一袭宗服,金黄色的。真传弟子着衣没有要求,但重大场合时为了彰显宗门声势,便需着宗服。正阳宗的宗服一般都有太阳月亮星星之类的图案,日月星辰披身,修士便如多出一层自然之力,看着威风凛凛的。容夙没有。她成为真传弟子不久,后来又跟南宫焰去南宫族,因而还没有拿到宗服。而且她也不需要。南宫焰说她不是心性阴暗的人。但容夙自问也不是那种行于日光照耀里堂堂正正的修士。所以她依然穿着那身黑衣。不但是因为习惯黑暗,还因为黑衣脏了别人也看不出来。关俊才没有说什么,该说的话他早在真传藏书阁和一个月前就说完了,所以他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刺了过来。他只拔了一柄剑,因为他想看看容夙到底有多少能耐,以及配不配他双剑齐出。毕竟这段时间他也不是闲着的。几乎是他剑出鞘那一瞬间,容夙就知道能位列正阳宗所有弟子里前十的修士,果然不会是什么等闲之辈。关俊才这一剑很强,和在真传藏书阁前相比简直强到翻倍,看似简简单单的一剑,却含着诸般变化,而且剑势如风,磅礴而汹涌。容夙想着,眸光深深,也拔出自己的黑刀,不退不避,直接迎了上去,以凡铁对上五阶的利刃,正如她以知微境修为挑战踏霄境的关俊才。“当”一声,是刀剑相碰的声音,同时关俊才汹涌磅礴的剑势对上容夙后发而出的刀势,擂台上便起了一阵罡风。半晌后风声骤歇,众人看去时,就看到容夙和关俊才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容夙提刀的手微紧,关俊才也阴沉着脸,看容夙的目光颇为忌惮。他刚才那一剑虽然未尽全力,但也含了几分凌厉剑意。以他踏霄境二重的修为对上知微境六重的容夙,就算不能打败容夙,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如泥牛入海,竟是什么伤害都打不出来。难道他真的会输给容夙吗?笑话!关俊才眸色微厉,手腕一翻,层层叠叠的剑势就压了上去,如排山倒海,也如山沉重,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观看台上就有弟子惊讶不已:“这是真传藏书阁里六阶的东山剑法!关师兄竟然能修到这种地步!”东山剑法。容夙边踏步以黑刀抵挡着关俊才的剑,边听着四周声音,此时就对关俊才的剑道有了深层面的认知。据说东山剑法是取东山再起之意,遇强则强,占上风时有压倒性的胜利,其势便威猛。若是一时不敌,也能变幻剑意,甚至越加契合东山剑法的本意,最能反败为胜。所以这几乎是一道出现时就立于不败之地的剑法。只是此剑法很难修行,对修士的心性要求也很高。关俊才这样的修士居然也能修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