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生来就不适合建立亲密关系。
因为不需要,因为拖后腿,因为太麻烦,因为兴趣不大。
问题从来不出在能否坦诚与是否忠贞上,而是“想不想”,想要自然可以有,只是不承诺质保全然没有售后罢了。
而有的人,生来就贱。
你俩本无缘全靠你犯贱。宿世修行人是天生胎里素,和这傻逼绑一起是胎里贱。
胎里贱如你,此刻正紧扯着两条长长的臂,把自称“全身痛动不了”瘫在地上不起来的巨型臭傻逼连拽带拖往屋里拉。
观感上近似用命拉石块修金字塔的贱民,体感上类于冰天雪地负重蹒跚挨鞭子的冉阿让。苯魰蓶ー璉載棢圵:xℱαdïąn。©𝑜m
“进门时不都还好好的么,怎么会突然痛的这么严重啊……”你问的断断续续。
“あぁあ、搞不好是刚刚搂你那下吃力的错诶,旧疾复发了吧。”男人貌似乖巧纯良,答的理所应当。正伸着胳膊任你拖拉,软绵绵的,尽职尽责扮演了无生气。
你说悟哪有什么“旧疾”啊??
他说这种东西找一找总能想起来几个吧。
“傻逼五条你连病都没生过好不好!!”弓步后撤倒拉拖车,你攥着两腕吃奶的劲都用上,死乞白赖硬又拽着大件垃圾拖行几步。
“不对不对,生过病的呀!肯定有过的吧,怎么会连病都没生过呢……我想想哦,”视线里有张破脸倒置,随即眼珠一转装模作样“ホラホラ”,他说被你投毒的那次就病的超——重。
一锅炖菜做坏一生投毒未遂是吧。想说狗东西别又趁机借题发挥,想说其实这些所有的所有都无所谓,你说“悟太重了实在拉不动,我尽力拽你回家好不好”。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固然合理,但前提是要把人当人看才可以。
而人有四苦八苦,人有生老病死,人无完人,人会犯错误。
这次的事称不称得上“错误”你也说不好,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猫每天无时无刻不在犯错误。
花瓶打了水杯摔了显示器砸了窗帘架揪倒了拿心爱的靠包磨爪爪去了,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一不小心玩过头,冲去跟偷奸耍滑的流浪动物大打出手吃了苦头。姑且天随人愿捡了条命,这是劫后余生才溜回来。
多新鲜呐。
平日里耀武扬威横行霸道谁不服揍谁的大白猫,眼看耳朵也不立着了,长须也都耷拉了,身上柔亮亮的白毛也都打卷成缕了,尾巴都有气无力懒得摆——好在家门一关百无禁忌,灰头土脸伤痕累累诸如此类,哪怕肉眼瞧不见也要百分之二百的展示一遍。
大抵在外还有所顾忌,时刻支棱着生扛硬造也会很辛苦。
全然是由始至终都没必要的徒劳辛苦。
摸了把脸,汗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直随着动作往地下坠。有半滴被吐息吹着落在人身上,正模仿没长骨头的贱人抬眼愣了下,问是不是哭了呀眼圈红红的。
“因为太累了。”你说,“干嘛长这么大个子,重到都能捆悟沉江用。”
男人问真的不是因为心疼人家嘛,你说是心疼自己这辈子没受过这么大委屈搬过这么重的粗大垃圾。
“じゃあー、”对方嬉皮笑脸眨眨眼,“分成两半运会不会轻松一点?”
呆滞了一瞬或者很久。你不做声又埋头拖着拽了会。
可能正颇为紧张的观察反馈。男人小声问生气了嘛,“玩笑没开好……我的错,嗯?要哭了?真的假的,是不是正超级超级超——级难过呀。”
像作势要站起来。
拼了命的使劲拽了把,拽着人躺倒回去。嘴里说“自作多情不害臊么,悟也未免想太多”,眼前看见的,全然是被自己拖行在地的半截躯体,内脏血液正沿着一道无声晕出猩艳的路径。
那些溅射出的星点那些汩汩涌流的鲜红那些黏腻散落鼓动的膈肺肠,像大滩浓黑的网点像横跨无门的冥河像一条无法回头的路。
挤挤眼紧紧手,狠攥袖角臂腕肘,继而又拉着暂时不再胡乱扯屁的活祖宗往屋里拖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