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掩入耳目,阮佑山背着颜凤稚施展轻功从宫顶中掠过,然后自弄玉小筑的后门潜进去。因为从小就在这里念书,颜凤稚和阮佑山都对这里的地形十分熟悉,找到了个合适的地方后,阮佑山放下颜凤稚,然后尴尬的退开几步。
「就这里吧。」颜凤稚也有点不自在。
「嗯。」阮佑山离开了片刻,从殿里拿出了香炉来递给颜凤稚。
之后两人没再多说什么,颜凤稚举起了香炉,闭着眼狠狠的朝阮佑山砸下去,而后便听得「咚」的一声闷响,阮佑山的身子往后仰了仰,却没倒下去。
颜凤稚睁开眼,而后骇得吸了口凉气,阮佑山的额角被自己砸出了血,迅速的沿着眼角滑下。
她咬了咬唇,「我不该这么用力的。」
「还好。」阮佑山抹去血迹。
「那现在……」颜凤稚看着他的额头踌躇道。
「我先送妳回去……失礼了。」阮佑山走过去,别开目光将她打横抱起。
「啊……」颜凤稚下意识的惊呼了一下,「我自己回去就行!」
「天色尚早。」阮佑山足尖一点,就跃到了顶于上,「你徒步回去会被发现。」
「那我索性不出来就好了,你自己来弄玉小筑砸自己,也免去我下了重手。」
「欠妳的。」阮佑山目视前方,「让你打回来。」
「欠……」颜凤稚没问完就噤了声。
他的意思是昨晚的事吗?说起来,自己的处子之身给了他算是吃亏,可一切都是自己先挑起来的,她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一码归一码,绝不会因此威胁阮佑山。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其实昨晚……」
「到了。」阮佑山突然打断她,稳稳落地,将她放下。
「那……」又是没等颜凤稚说完,阮佑山一扭身就施轻功走了。
什么嘛,明明他先提起来的,现在却又扭扭捏捏的。
颜凤稚回了寝宫,轻轻的叹了口气,而后坐在窗前开始发呆。
皇兄宣她去勤政殿已经是几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被「砸昏」在弄玉小筑一夜的阮少傅被清扫的宫人发现,等他上了药再醒过来问清前因后果后,颜凤临便将颜凤稚给叫到了勤政殿。
这件事两人都有错,阮少傅不该对公主不敬,但公主也不该打伤阮少傅,于是两人都被颜凤临不轻不重的训斥了几句,接着就被遣出去了。
一件疯狂事就这样被无声无息的隐匿下来了。
阮佑山的头上裹着绷带,和颜凤稚一前一后的走在皇宫的道路上,期间有宫人路过,皆是侧身贴在宫墙上对着颜凤稚行了礼,她淡淡的应了,十分的心不在焉。
颜凤稚一向是憋不住话的,这几个时辰她的脑子里装了太多的事,憋得她快要崩溃,于是忍不住停了步于,倏地转过身来,「阮佑山!」
阮佑山一怔,霎时停步。
她肯定是要说昨晚的事了吧……阮佑山面无表情,心却跳得乱七八糟,其实刚才在地上装昏的时候他就已经想明白了,昨晚如果不是自己也动了情,颜凤稚根本不会成功。
然而他也知道,这些年的相处,虽然始终在打打闹闹,但阮佑山在内心深处,却也是对颜凤稚动过心的,只是那点心思,都被自卑给磨没了。
她那样高高在上,明亮得使自己像草芥,因为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阮佑山早早的扼杀了自己的心思。
可这时候,阮佑山那已被尘封的感情又有些崩动了,在颜凤稚回过身来的那一瞬,阮佑山甚至觉得,只要她开口要求自己负责,那么他立刻就会向颜凤临提亲,不管别人会如何说他攀龙附凤,说他痴心妄想,他都会对颜凤稚负责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