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拿夏承斌揶揄的时候,门里面的战局仍没有结束。
蓝觅越说越委屈,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你居然还让他们绑我……为什么要绑我,我又没有做坏事,为什么两天之内被绑了这么多次?现在我手腕、脚踝都好痛,脸上也被胶带贴得过敏了……你不关心我,还让人把我的行李都丢了出去。」呜呜,他好狠心啊!
夏承斌赶紧解释道:「我没让人丢你行李。」
蓝觅根本就不听,「如果你真这么讨厌我,我走就是了。」她抹了抹眼,转身跑上了楼。
夏承斌站在一楼,几分钟后听见楼上传来愤怒的关门声,他揉了揉额角,郁闷的叹出了一口气,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拿蓝觅没办法。
与此同时,门外的模仿秀还在继续,廖淳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有模有样的蹲在门外耍宝,「觅觅,你留下来会遇到危险的……觅觅,我不想看见你受伤……觅觅,你要理解我……」
说到一半,他背脊上的倚靠物忽然消失。
大门被打开,紧接着廖淳觉得太阳穴一凉,他浑身一僵,捂住了嘴。
夏承斌阴恻恻的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和刚才的他判若两人,「很有意思,嗯?」
廖淳捂着嘴摇了摇头。
夏承斌用枪敲了敲他的头,「既然一直在偷听,那我就直接问你,行李谁丢的?」
廖淳捂着嘴不动了,冷汗涔涔。
夏承斌弯下腰,用枪挑起廖淳的下巴,「给你五分钟,还原她的行李,再用五分钟,买来一箱可乐,最后,你模仿的技术真是太糟糕了,如果不是你哥让我留着你,我真想把你的舌头拔下来……你是相信我的对吧?我这个人不会说谎,但也不太守信。」他眯起眼睛,凑近了几寸,「说不定什么时候我的耐心用光了,就不会履行对你哥的承诺了。」
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夏承斌回到公寓,「砰」的关上了门。
廖淳松开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欲哭无泪,她任性又爱顶嘴,得到的就是千依百顺的诱哄;他不过就是话多了点,得到的却总是冷冰冰的枪口和威胁,怎么这样嘛,他和蓝觅明明都是台湾的合法公民,是不可或缺的一分子,为什么差距这么大?
从二十六岁到三十二岁这六年之间,夏承斌给人的印象是一贯的。
他不太爱笑,但笑起来总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不寒而栗的感觉,因为他的目光太冷,冰到极点,像是一阵黏腻湿滑的风钻到骨子里,冷得令人心寒。
再说这个人的手腕阴狠果决,不至于凶恶残忍,但却也从不给敌人留任何的退路。
此外他没有任何背景和关系,完全是靠自己的一双手,在暗潮汹涌的黑道组织中,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他不拉帮结派、不阿谀奉承,是一个孤胆恶魔。
然而在这个叫蓝觅的二十岁女孩出现之后,夏承斌就出现了疑似人格分裂的症状。
人格分裂症状之一,他前脚下了必须将蓝觅送走的死命令,后脚就在蓝觅的眼泪中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暂时把她留下,安抚小女生受伤的心灵。
人格分裂症状之二,他半个小时之前才用枪口抵着廖淳的脑袋让他整理好蓝觅的行李,可现在却又改变了主意,一脚把廖淳踹出了公寓,让他买可乐去。
廖淳揉着屁股抱怨,「真是的,差别待遇、喜怒无常……」
夏承斌来到三楼,第六次敲响蓝觅所在房间的门。
对方显然还在生气,没来替他开门,夏承斌也不恼,插着口袋走到隔壁房间,那里面放着蓝觅的行李箱。
蓝觅身为一个女孩子,行李箱里肯定少不了内衣等私人物品,夏承斌真是脑袋秀逗了才会想到让廖淳帮她整理,不过幸好他及时反应了过来,没有让那个臭小子一饱眼福,至于他自己,他比蓝觅大十二岁,如兄如父,整理个行李也不过分吧。
于是夏承斌将蓝觅被碰坏的行李箱打开,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
蓝觅是个典型的小女生,爱美又细心,她所有的衣服都分门别类的叠放在箱子里,叠得棱角分明,而色系则以海蓝色为主,图案也都是小女生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