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铃声是一首圆舞曲,隔着门听来细细弱弱,轻软悦耳,代替了大城市欠缺的清晨鸟鸣。
玄关的门打开时,他从铁门的几何图形里,看到她长发披肩、妩媚的模样。“刚起床?”他在她解完铁门数道锁后,拉开门,踏进玄关。
她迷迷糊糊对上他的脸,习惯性的微笑,唯美慵懒。
“还没睡醒?!”祭冠礼看着她,伸手抚摸她颊鬓。
听清楚男人的声音,她反射地退了一步,眸光专注地亮了起来。“你怎么……”转头看看客厅墙上的挂钟,失措地往里退。
祭冠礼噙着笑,俊颜神清气爽。“我来得太早了?”
当然!现在才六点五十五分!贺则云瞅着他,美颜浮现愠色。
祭冠礼关好两道门,脱了鞋,踏上客听的榉木地板。他来过不只一次。她的屋子:两房一厅,开放式厨房,每间房室都有百格落地门,外接露台、小花圃,光线明亮;家具不是名贵的精品,但布置得相当典雅,标准的单身女子住处。
“你怎么上来的?”她问他,嗓音松松软软像是她那一身希腊式睡衣长袍,丝薄布料里蕴涵无限旖旎风采。
祭冠礼盯着她的眼,边走边答:“搭电梯上来。”
她看着他大剌刺地坐入她最喜爱、最常坐的沙发,完全无视她这个主人的存在,一副识途老马模样。“你怎么知道电梯密码?”
“只是几个数字,我当然记得。”他老老实实地回答。连续两天送她回来,他留意她每个出入的小细节,自然来去自如。
她凝着眉心,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侧,紧紧收握成拳。这栋门禁森严的住宅大楼,轻易就被他突破,连管理员都不拦他!什么时候这整栋楼成了他的“个人属地”?!
“他们怎么可以让外人随意进出!”她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下床气。为什么没人阻止这个男人!
“刚刚在地下室人口遇到巡车的管理员,他们当我是你的亲人——”他说。眼神观察着她的表情变化。
她脸色一闪,下意识地咬唇,迅速背过身。“你说谎!我哪有什么亲人,他们不会这么认为!”
他站起来,走到她后面,大掌握着她纤细的双肩,不疾不徐地回道:“我告诉他们,我是你的未婚夫。”
“你疯了!”她倏地转身,美眸满是不可思议。这个莫名闯入她生活的男人,昨天才说邂逅,今天就自称是她的未婚夫!他到底是不是一个丧失理智的狂人?!
“我所说的话都是认真的。”他的眸光也像这句话一样,直直穿进她眼底,定住了她的思绪。
贺则云睁着一双大眼睛,愣愣看着他的俊颜俯近自己。这个早上,不需要早茶、不需要咖啡,她清醒无比,却也身陷混乱。
“不!”她用力推开他。他的唇擦过她的,高大的身躯跌回沙发里。她转身想回房,他伸手扯了她一把,她娇柔的躯体撞进他怀里。
祭冠礼一个翻身,将她困住,抓着她的手腕,压上她的唇,密实的吻住她。
空气弥漫着特殊神秘的古龙水味儿,她的长腿儿踢歪了桌子,抱枕被他们挤掉。
“不要抗拒我。”他贴着她的唇低喃,舌尖窜进她嘴里,给她一个彻底的早安吻。
她紧闭眼眸,指甲掐进掌心,心跳得又急又凶。他吻过她几次?为什么她觉得这个强势的吻,纠缠了她很久,睡里梦中,她记得他唇齿的触感,既温柔又狂野,天生要来破坏她平凡的生命,从中拉出一条感情线,让她的世界就此大乱——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和一个男人发生感情。太多人说过,爱情是女人的全部,陷了进去,就难以抽身,一旦失去,生命也跟着殉葬。爱情太危险,披着永恒的外衣,专让女人为之疯狂。身为一个女人,她的生命不可以跟一个男人牵连,她的心应该更坚强,她不能沉迷、不能忘我……
她终于张开双眼,不知打哪儿来的水流弄湿了她的脸。
祭冠礼抬起头,离开她的唇,长指怜惜地揩去她睫毛下的泪珠,低喃:“生气了?”
贺则云泪眸一瞬不瞬地瞅着他。“告诉我……”久久,她微微沙哑地道:“你非得弄乱我的生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