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仁德,臣感恩呐!"
我轻轻吁了口气,亲昵地拉住了李泽远的手。
“不知李大人深夜造访,是有何事呢?”
李泽远的眉目微不可察地颤动一下,良久叹息。
“听闻陛下有难处,所以臣愿殚精竭虑,为陛下排忧解难。”
他猛然回握我的手,精神为之矍铄道。
“臣虽老,却还身处要职,陛下用臣,可破所难。”
我频频点头,慢慢地道。
风啸雨吹,刹那间一道雷声炸破天际,将李泽远本就没气色的脸映得惨白。
我不疾不徐,慢慢地道。
“不知李大人有何高见?”
李泽远微微眯起眼,干枯的脸上一双眼睛却不油尽,而是神采奕奕。
“臣听闻陛下曾任的贺县人心离散,萧庭之一干人等虽已得惩处,但始终未安派一心腹前往。”
我挑眉不语,只是凝视他。
李泽远稍加揣摩我的神色,作惴惴状,却语不停歇。
“臣之侄李远宁,少年有为,陛下不如遣派他前往贺县,替陛下收拾人心!”
“好啊。”
我毫不犹豫地一口应下,全然不顾一旁面色悚然的晏云,微微一笑。
“那就劳烦李大人了,代我向远宁问好。”
李泽远未料到我的果决,一时怔愣,堪堪回神,这才伏跪在地。
“陛下高见,陛下厚恩,臣没齿难忘。能为陛下宽解,是做老臣做臣子之幸呵!”
晏云默不作声地走到一旁,郁闷至极地点燃了火盆,劈里啪啦的声响,木头燎着的声响在寂静如水的夜色里分外跳脱。
李泽安作揖告退,暖阁只剩下我与晏云二人,四目相对。
“钟离,你为何……”
我却笑眯眯地打断了晏云的欲言又止,诡秘道。
“晏云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轻信无故献殷勤的李泽远?”
晏云闻言修长的眉剧烈一抖,显然是吃了一惊的模样,字句乍然断了线。
“钟离既知如此,何必方才……”
我笑容明媚地望向她,笔杆骨碌碌滚动到一旁,被我目不斜视地恰到好处地拦下在桌沿。
“不论如何,将李泽安派往钟离你势力单薄的所在,都是极其危险的啊。极有可能赔了夫人又折兵!”
我却似笑非笑地复又举起墨迹未干透的笔尖,接上未写完的笔触,轻轻道。
“晏云,你仔细回想一下,我何时说过贺县脱离我掌控了呢?”
——————————————————————时间回到三天前
天晚时分,宫中四处掌灯,宫墙贯处接连亮起一抹抹明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