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看着他把咖啡一饮而尽,微微皱起眉:“你不是也才二年级?高专什么时候这么压榨学生了?”
他犹豫了一下,撇了撇嘴又说:“……要不我——”
“五条少爷。”禅院影打断他,笑了一声,“你们家能做到的事情,禅院家当然也能做到。”
所以是禅院家默许你出任务?他们不是最怕你这个宝贝疙瘩出意外,还想让你退学吗?
五条悟没来得及问,禅院影放下咖啡杯出门了。
禅院家主屋。
“父亲!”禅院直哉以堪称无礼的动静闯进房间,来不及喘匀气息,急急忙忙地问,“我今天查阅‘炳’的名单,怎么堂兄也被加入了祓除任务的调遣名单里?早上我没留意,已经有任务派到他手里了——”
他看着几乎把半张脸埋进酒坛的禅院直毘人,深呼吸:“事关重大,我立刻给总监部去信,要求他们更换祓除任务执行术师。”
禅院直哉转身就要出门,被禅院直毘人咳嗽了一声叫住。
“直哉。”他说,“冷静一下。这是影他自己要求的,我直接动用权限把他加进了调遣名单。”
“父亲?”禅院直哉半转回头,实在是对此难以理解,“您也答应了?——就算他是一级咒术师,是“十影”,可是历史上夭折的天才咒术师还少吗?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我们家怎么承担?”
禅院直毘人不冷不热地哼了一声,从茶几底下的格子里抽出两张信纸,随手往地上一丢。纸张在空中飘摇下落,禅院直哉压抑着焦急回身坐下,从地上把信纸拾起来。
“你的好哥哥写来的信。”禅院直毘人说。他自顾自地豪饮,打着酒嗝挥手让禅院直哉退出去。禅院直哉不敢悖逆,憋着一口气行礼回房,在桌前将两张被不慎攥皱了的薄薄信纸摊平展开。
还没来得及细看,禅院直哉就下意识觉得不妙。这封信与禅院影平常信件的格式大不相同,只简短地写了头语和结语,没有半点繁琐矜和的寒暄。
“谨白,”他写道,“固知家系渊久,唯在相守,殷殷‘暂避锋芒’,又待何时?”
我固然知道家族能够长久维系,是因为族人互相守护;我可以“暂避锋芒”,但又能退避到什么时候?
“偷阴一隅,怎当椿萱之任?中路而殂,是岂受命之人。”
永远龟缩一隅当个懦夫,这才是禅院家的生存之道吗?这是你所期望的下一代禅院家话事人吗?——如果我死了,说明我不够格。
信件在“禅院影顿首”的结语中完结,禅院直哉恨恨地把它揉成一团丢进笔筒,没一会又忍不住捡回来展开,用厚重的《术式运用精论》压在下面慢慢熨平。
为什么总是这样呢?禅院直哉心想。永远不肯好好接受家族的保护,说什么“找人接替我吧,但记住不如我的人将更难以应对这个时代”……如果连禅院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抗拒不了这所谓“时代”,就因为你是“十影”,就能力挽狂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