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那个时候一样,她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看得双眼酸软疲惫,就像晚上怎么睡都睡不着,但是在课上光是听老师说第一句就能打哈欠。
夏日的风是狂动燥热的,紫藤花在风中被抖动得相互缠绕奚落。
室内却是一片温柔的光影浮动,花又被风轻轻拂动身姿,神秘梦幻的颜色就像她一样温柔。
温华那颗难耐又恐慌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她的身边,书盖住了她的脸,温华悄悄拿开书,她似乎已经入睡,柔和的面孔是温润如玉的宁静。
温华忍不住抚摸她温柔的面孔,细腻的触感,被他养的很好,像是在珍惜这个世界上最难能可贵的宝物。
他曾经也很懊恼,为无法得到她又无法忘记她而懊恼。
他也想找别的女人,与她相似的,无论是外貌还是性格都贴合的女人来做替补。
但他没有实行,因为那终究差了点意思。
她就是她,她不像任何人,但他现在看到的任何人和事物都很像她。
‘花开花落是你、云卷云舒是你、潮起潮落是你,这个世间万物,都很像你一样温柔又宁静安详。’
方晚只是刚刚入眠,光线刺眼,再加上温华的不安分,她很快就微微蹙眉,艰难地睁开眼。
一见到温华,她就发愣,然后傻乎乎地笑了。
温华忍不住低头吻她:“昨天做了些什么?逛了一天,有没有好玩的事?”
方晚微微侧身:“看了你表弟的画展。”
“是吗?有喜欢的吗?要不要买?”
方晚摇摇头:“我没什么艺术细胞,只不过你表弟的画展有点意思,我印象很深刻的就是展出的一对双生画,一幅叫‘天堂’,一幅叫‘地狱’,很多人都围在那里看,奇怪的是,两幅画就是一张纯黑一张纯白,没有复杂的笔触,也没有绝对写实的技术。”
温华来了兴趣:“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方晚骤然沉默,随即敛去笑容,淡淡道,“黑暗,一望无际的黑暗。”
黑与白,好与坏,天堂与地狱,善良与恶劣,从来都是绝对对比。
“还看到了一些人。”方晚很快撇开话题,“比如……你的前女友。”
温华静静凝视她,苦笑:“……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嘛,甘念青并不是我的女朋友,我的女朋友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我……”
“啊啊啊……好啦好啦,知道了知道了。”方晚无所谓般摆手打断他,打了个哈欠,好像已经听到厌烦,“虽然但是,我们仨之间有信息差,她可不知道你已经把真相告诉了我,所以才那么大胆。”
“她跟你说什么了让你这么生气?”
方晚看了他一眼,哼着噘嘴移开眼:“我哪有生气?”
“没生气你连电话都不接我的?我可是直接从外地开车回来,路上到现在一秒钟都没停过。”温华说得委屈,生怕自己回来晚了就没老婆了。
“哦。”方晚微微起身,翘起腿,仿佛无聊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所以说你现在是要怪我吗?”
“什么……”
“真搞笑诶温华。”方晚忍不住冷笑,“先是你的孙女辈的小姑娘对我露出敌意,哈,她对你倒是像条狗一样摇尾巴一句话都不敢乱说,对我就是侮辱我像条肮脏虫子一样不该踏进你们温氏高贵的祖宅,接着你表姐把我说了一顿,你妈也莫名其妙过来了给你说好话。”
“我闲着烦吧也不能打扰你工作,在家里带孩子,给你表弟去个人情撑撑他画展的场子,免得李氏那边对你有意见说你都不表示一下,好不容易出去自己浪会,买点吃的喝的,你还找个人监视我给你发定位,还得遇见你前女友对我阴阳怪气。”
“可是我跟甘念青……”温华急忙想要解释。
“呵呵,好吧,就算你当初说的是真话,你们俩啥也没有,那那个佐伯亚美呢?”方晚直截了当地打断他,“我一想到国内说不定随时碰到你的老情人,女的就算了可能还有男的找上门咕咕唧唧说有多爱你,给你做小也没关系,还说不定你们有爱的照片,跟我详细文字描述你们之间的亲密往事——好吧我说的再直白点,一边跟我说还要我去想象你们做爱多爽,做了多少次,高潮多少次,怎么轻柔爱语地像哄我一样哄着他们我就脑袋疼!”
温华:“……”
方晚继续说:“但是这毕竟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能紧抓着不放,就想着不给你添麻烦吧,自己缓解这样的心情算了才来了这里,哪知道温董您啊,到这里都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