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瞬便?融于盛夏。
宋京墨深邃漆黑的眼眸情绪压了一瞬,随即抬手撑着药柜起身,眼眸里带着餍倦的占有欲,扫视了圈不远处的几个镇民?。
像是在宣誓主权。
窗外雪白?的茉莉饱满花瓣簌簌摇曳,蝉鸣忽止,起了阵燥热的风,桑葚在屋檐懒洋洋地往屋子?里瞅了一眼,莹绿色的猫眼愤愤不平“喵喵喵”地叫着然后害羞地别过脸去不再看。
南星彻底傻了般愣在原地,精神恍惚。
啊啊啊啊啊啊!!!
这啥这啥这啥??
她?刚刚做了什?么?
不是她拽的吧,不是!
瞳孔地震,天崩地裂,海啸冲垮大坝。
“南星你个小兔崽子在干吗?”南峰的一句河东狮吼将南星一个激灵拉回理智。
南星这个小兔崽子一下车就跑远了,不想搬行李,脚底下抹油溜得快,他晚了一些?,和司机将小兔崽子的行李箱拎下来,和杜若碰了个头,俩人边寒暄边往药堂走。
一进来就看到这么一幕。
他家里那个混世小魔王在欺负人家的宝贝徒弟了。
南星恍然回神,视线落在自己还扯着男人衣领的手上,吓得一个哆嗦,松了手,原本激灵的眼珠子都转不灵活了。
“不是我我没有”
她?明明也没用多大力气,怎么会这样?
说话间,南峰已经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一把揪住南星的耳朵,“还狡辩,我和你杜伯伯都看到了!你给我下来,一个女孩子家家天天爬树上高的,我之前懒得管你是看你要高考了,把你拎到嵩屿来就是让你杜伯伯和你京墨哥哥好好教导教导你!”
“你倒好,现在都欺负到你京墨哥哥头上了!你一个女孩子,像话吗?啊?看来老子不揍你一顿你是不知道什?么叫规矩道理!”
自家臭丫头欺负了人家的宝贝徒弟,他这个做爹的就算在杜若面前也要好好做番样子,即便是揪人他也没用太大劲儿。
南星被揪着耳朵疼夸张地喊着“疼疼疼”从?柜子上跳下来,被南峰揪去隔壁房间反思教导了。
从?下午一直到晚上,罚站加说教加写反思。
直到南星颤颤巍巍递过去一沓儿整整齐齐的反思保证书,南峰才作罢,临走前瞪她?一眼,指着鼻子威胁:“我警告你昂,你是个小姑娘家,给我有分?有寸的,不管对哪个男的,不是男女朋友就算是和京墨哥哥这种没血缘的兄妹都不能这么没轻没重的瞎胡闹,男女有别,知道没?”
南星有气无?力答:“知道了。”
眼看着南峰要走,她?揉了揉站酸了的膝盖,可怜巴巴地问:“我能去吃晚饭了不,我饿了。”
“满脑子就是吃,”南峰数落了声,“你现在去给你京墨哥哥道歉,完了再去吃,我现在发出回北城了,公司还有一堆事儿,给我好好呆在嵩屿,听到没?”
“听到了,老爹!”南星立刻狗腿道。
“臭丫头。”南峰板着的脸松下来,出门?了。
南星扒着门?框,眼瞅着南峰的身影融入夜色,这才哼了声。
先道歉是不存在的,人是铁饭是钢,她?星爷也不会傻乎乎地饿着肚子去给那个病秧子道歉的。
她?熟门?熟路溜到厨房,锅上果然放着给她?留的那份晚饭,上面盘子上倒扣着碗,一解开?,饭菜还是热乎的。
南星早就饿坏了,埋头大快朵颐。
厨房里没风扇,即便老宅里绿树成荫较之北城气温已经凉爽了不少?但南星还是吃了满头大汗出来。
她?回到房间不紧不慢洗了个热水澡才想起来给宋京墨道歉这事儿。
南星一路小跑到宋京墨小院儿的时候天色都昏暗沉寂成墨蓝色,嵩屿的月亮在山峰与?薄云层中穿梭,小院儿里蛐蛐叫个不停。
她?有些?担心南峰是不是给宋京墨打?电话通气儿了,着急忙慌地上了台阶将虚掩着的木门?一把推开?。
房间里一片温暖的橘光,男人穿着清浅白衬衣,洗过的墨色长发温顺地披落在肩头,坐在三圈椅上,正将食物托在掌心喂蹲在桌子上的黑猫。
一人一猫闻声看过来。
时间静止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