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花哎了一声,便速速往厨房去了,方才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此刻巴不得赶快回厨房喝点水平复一下。
见李花走了,柳绡也要回房,还未动身,就见一只手臂横在身前。
“二叔,还有事么?”柳绡盯着地面。
“嫂嫂,那天大哥嘱咐我,让我拿些上好的药膏回来,正好今天回来,就一起交给你吧。”
何岩从袖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黑色木盒,“药膏共有六瓶,涂在伤痕处,不出两三日,伤痕全消。”
“多谢二叔关心。”柳绡伸手去接盒子,只是在碰到盒子时,手背好像被抚了一下。
她抬头,就见何岩淡笑着站在那里,一手背在身后,一手收回袖中,看不出有任何异样。
是她的错觉吗……柳绡垂下眼,又道:“二叔,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二叔今日回来,也该好好休息一番。”
“自然,嫂嫂之命,我不敢不从。”何岩笑着答道。
柳绡眉头轻皱,总觉得这话这笑似乎有些说不出的意味,又或许是她想多了?
她对何岩点点头,便踏进房里,直到房门合上,何岩都站在那里,眉眼微弯地盯着她笑。
柳绡心头一颤,忙关紧房门,快步回了桌边坐下。
何岩是她二叔,关心她是情理之中,更何况还是夫君交代的事情,她应该感谢他才对。那什么摸手,一定是她的错觉,她可是他的大嫂,他不会那么轻佻……
李花端着茶水进来时,就见柳绡扶额靠在桌边,闭着眼,眉头紧锁。
“夫人,喝点茶吧。”
“嗯,先放这里。”柳绡摆摆手,李花便退下了。
柳绡揉了揉额角,打开木盒,就见六只亮白光滑的瓷瓶一溜地摆放在盒内的红缎上。
她手触到瓷瓶,猛地收回,而后才拿起一瓶,看了看。
其实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个别的印痕还没消……她把瓷瓶放回原处,端起茶抿了一口。
*
柳府大厅里,柳至图坐在上位,漫不经心地喝着茶,听着下面人的汇报。
王发一脸恭敬,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
“停,王发,你是说那日你们放走的人,是仁益堂的掌柜何岩?”柳至图放下茶杯。
“正是。”王发和朱武面面相觑,不知道柳至图是什么意思。
“听你的说法,那何岩对药理知道不少?”
“对,何掌柜说起来那真是,头头是道……”王发还要说,被朱武打了一下,这才闭了嘴。
柳至图一时没说话,望着门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王发立在一旁,心里七上八下,就怕治他们一个玩忽职守罪,说他们私自放人离开。
“朱武,王发,再带几个人,去把那位何掌柜,带过来。”
“是!”王发赶紧出了大厅,生怕柳至图又要说什么。
落霞镇上,一队人马匆匆经过,路人无不指指点点,先前就来了一队官兵,怎么又来了不少,难道犯人真在镇上不成?
密集的马蹄声,在到达何家院外时,消失了。朱武翻身下马,见院门关着,便上前去敲。
“开门!快开门!”
又是一阵喧闹。
柳绡坐在房里,正绣着花,突然被这么一惊,针尖刺进了指尖里,殷红的血珠浸染在白布上。
稍许,门外又响起李花的声音,“夫人!不好了!二公子被他们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