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就地五米的范围内,最矮最近的树桠,都离地面十米高,足有三层楼的高度。
他从这么高的地方直线掉下来,然后让她一车撞了出去……
就跟平时打羽毛球的方式差不多。
冯地遥不敢再想下去。
“你没事吧?”她必须再确认一遍。
“没事。”
“这种事可以不逞强的。”
“没事。”况玩延看着她。
“行。”
冯地遥蹲坐下来,还是没放下刀。
两人都没再说话,一个躺着,一个抱着膝盖蹲坐着。
偌大的原始森林里,四周皆是黑色老树盘根错节的巨根,枝叶茂盛,只漏了几束稀薄的日光打在地上,绿光幽幽,土腥味弥漫,没有任何声音,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过了一会儿,况玩延想坐起来,手支撑着地面。
“最好别。”冯地遥劝他,“你至少会有一处骨折。”
别害我。她还想说。
“我没事。”况玩延终于面露古怪,看了她一眼。
“你是医生?”冯地遥顺着杆子往下问。
就算是医生,从三层楼高的地方掉下来,也说不出“没事”这样的话。
“不是。”况玩延努力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觉得躺着舒服,于是又躺回去了。
冯地遥始终看着他,似乎想到什么,“稍等。”
她回到车上,给他拿了一张毯子,折叠起来,垫在他的脑后。
大约是她先表达出善意,况玩延虽还是有些扭捏,却也没再跟她反着来。
不知过了多久。
“我叫况玩延。”他无聊地自我介绍。
“我知道你。”冯地遥在想别的事情,冷不丁地听见这一句,平静地回答。
“知道我和指刀我,还是有点区别的。”况玩延看着怼在腰侧的匕首。
“不冲突。”冯地遥别开脸,不再看他。
其实是山州治安不太好,城里都不好,更别说郊区和原始森林这一带。
过了好一会儿。
“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况玩延问。
“有吗?”冯地遥已经没再看他,刀尖划拉着地面的泥土,歪歪扭扭的不知道在写什么。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他又说。
“是吗。”冯地遥漫不经心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