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凡界归来之前,说要将那些正道修者押回去,就真的给人押了回去。娄念调侃说,一群人耗子似的吵闹麻烦,不知何来的底气将旁人当做过街的老鼠。
见一众正修表情难看,荀锦尧稍作考量,未做阻拦。
此举乍一看似是在挑战正道底线,用的理由也不大讲理,可正如前些日血影领主与明德宗纠纷等同,两界虽不曾在明面上闹掰,实际关系究竟如何,都是有目共睹的。
另一方面,凡界一些修者除魔卫道名头喊得响亮,然而,人嘛,哪有那么多一根筋干到底、明知敌不过还硬往上莽的真傻子。最多的永远是欺软怕硬之辈,见你弱小,他若想挑你的刺,你拔根头发丝儿他也要跳脚叫嚣:“是他!瞧瞧这个虚伪的魔修,他刚刚拔了根头发丝,定是要拿来勒死我好害我的命呢!”
反之如娄念一般的存在临了场,必定没太多人跑他眼皮子底下伸张所谓的正义。因此,反是他们越与正道之间时冷时热吊着态度,正道之间就越能和平共处,不会轻易将矛头指向同道之中的任意一方。
“领回去好,”荀锦尧道,“他们不乐意留下,我们还懒得留人盯着他们。”
入秋之后,雨风多少是凉的,荀锦尧扯过娄念一手当暖手炉,就势去扒娄念的前襟。
娄念不拦荀锦尧,支起腿来垂着眼睫看他,懒洋洋地道:“刚被夫君撵出来就遭人非礼,我是不是该嚷一嗓子喊救命?”
荀锦尧笑,温声问他:“下雨的日子无家可归,淋得湿透害了风寒可怎么办。小公子上哪儿讨来的夫君不懂爱惜,我带你回去找他说理好不好?”
“不去。”娄念干脆利落道,“夫君一张嘴巴能说会道哪哪都是理,你说不过他,还不如把我偷偷带回家去不叫他发现,日后你我夜夜欢愉他也管不……哎呀!”胸口包扎过的伤处被荀锦尧轻轻一碰,他呼道,“你对我也不好,我不跟你走了!”
荀锦尧确认过后无奈又疼惜,给娄念合好了衣裳:“一里地内尽是结心印起效范围,我不该让你一道跟来。”
娄念睨着他,借着他揣在怀里的那手,就近戳了他的小腹:“我听懂了,意思是说我若伤着了,你第一反应会想:‘糟糕,有结心印这累赘,我得赶紧离阿念远点躲着。’”
荀锦尧捉着他手拍了下:“胡说,我只想护你严严实实,谁人伤之不及。”
娄念指指点点:“你要把阿念宠坏咯!”
荀锦尧却摇头:“不宠你你也是坏的,还不如多宠一宠,好歹能少对着我发坏。”
娄念耸肩:“行罢,你这张嘴与我夫君有得一拼。”他撑起脸看廊下一汪小水坑,过会突然问,“你觉得结心印代表什么?”
荀锦尧不假思索道:“单看布下结心印的人群就能轻松推断,它代表双方之间全心全意的关怀与守护。”
“是吗?”娄念笑眯眯道,“我倒认为结心印只是建立一种关系——当其中一方身陷迷途困境,痛苦煎熬,另一方仍能心甘情愿共同承担的关系。”
“如果某日你因我受累,我会坦然接受你的好意,并为之心情愉悦。”他微顿,拍了下地面,“或许你我该彼此捅上一刀,如此更能感受深切。”
荀锦尧不置可否,看廊外雨打青石板:“你想感受深切,有的是比自相残杀更好的法子。”
“比如呢?”娄念撑手在地,倾身过来,轻声问,“有多深切,你教教我……还是我教教你?”
荀锦尧短暂陷入沉默。自打两年后见面,两人亲密的次数不多,可他却仍能毫不费力听懂娄念话中有话。他说道:“……都伤着,谁也不教谁的。”
“那怎么好?”娄念抿起唇来,看着他笑,“你既说出了口,早该料到我要好奇的。”
廊外秋风微凉,细雨蒙蒙,打湿半边廊道,他二人不进屋,只在门边上,荀锦尧被娄念拉着,找着了上回娄念说过的正好的位置。
娄念正面抱着荀锦尧的腰身,探出舌尖舔舐荀锦尧的唇瓣。荀锦尧按着娄念的肩膀,无法自已地紧张,为分散注意力,稍作犹豫,主动含吮舔着自己的红舌,吻得僵硬而笨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