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惊讶,“原来就是她?她原是千秋楼的花魁娘子,如何当上了镇国郡主?”
原来沈红蕖被封为镇国郡主一事后,因她在微明草堂深居浅出,行事低调,因而民间百姓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并不多,都只当她原是什么宗室贵女。
“嘿!你们可不知道,这个花魁娘子听说是救了摄政王一命,这才封了个劳什子镇国郡主。”
一人不耻怒骂道:“呸!这什么世道,一个娼妇,竟然也能当镇国郡主?她做了什么于江山社稷有益的事,凭她也有脸封号为‘镇国’?”
“嘘!老三,你小点声,别让人听见了。”
那人更高声说道:“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大家都睁眼瞧瞧,这个国家,都被这帮蛀虫,弄成个什么样子了?!一个娼妇,陪着什么王爷睡了一觉,就能飞上枝头当镇国郡主?!镇国,镇国,这个国都要毁了!呵!你们难道没听说,南边又发了大洪水,冲坏了多少庄稼!许多地方卖儿卖女都还不够,都到了人吃人的地步了!”
这时,沈红蕖脚步一滞,她似乎听到了。
鲁仲突然回过神来,冲到那名老三面前,说道:“不,她不是这样的人,她是很明事理的姑娘,不会像你说的不堪……”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自己也颇为不信。这其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昔日,他曾苦苦寻找那个叫做蕖香的小丫鬟,谁知今日竟成了高不可攀的镇国郡主,难道,真像这位老三口中所说的……
“哎唷,你是哪里来的棒槌!怎地,你认识她?口吻这么亲昵,难不成,你也和这位花魁娘子一夜春风过?”
“老三,你喝多了!不许再胡说了!老七,赶紧,扶你哥哥回去休息。”
这边正闹成一团,争执不休,外面忽然传来一声:“摄政王到——”
所有人都惊得瞠目结舌,鸦雀无声,诺大的醉杏楼,连地上掉一根筷子,都听得十分清楚。
原来这颜巽离竟是亲自来接沈红蕖的,他并没露面,只是接了沈红蕖,二人就立刻离开。
醉杏楼一楼大堂,最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两个人,这两人,一个是大胡子兵汉子,一个是邋遢道人,他们二人,只是十分穷酸地点了一坛子浊酒,一碟茴香豆下酒。
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们二人尽收眼底。
那个大胡子兵汉子嘿嘿笑道:“老六,你都听见了吧。人,你也救了,她现在如何,你也亲眼见到了。你也该死心了,和我一起回南边去吧。”
那个邋遢道人只闷头喝酒,不说话。
大胡子兵汉子冷笑一声,“呵,怎么,你还不死心?人家现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你刚才也瞧见了,姓颜的亲自将她接走,这可是前所未闻!以她今日的恩宠,虽不好说能不能当皇后,但封个贵妃,绝对跑不了。”
那邋遢道人沉默了许久,过了半晌,这才开口说话说道:“老袁,你自己回南边去吧。我要留下来。”
他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清苦和寥落,“有些话……总该要当面去问一问。”
那大胡子兵汉子一拍桌子怒喝道:“好你个老六!我瞧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要我说,你迟早会死在她手上!”
那邋遢道人淡淡一笑:“我这条命,本就是她给的,就算死在她手上,也算是偿命了。”
大胡子兵汉子冷笑一声:“你别忘了,如今你的这条命,可是我救回来的。”
邋遢道人眼中精光一闪,好似流星划过寒夜,“老袁,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你做到。”
那大胡子兵汉子眯起了眼神,略想了一想,便十分爽快地说道:“好!既如此,你我二人就此分别!”
他将坛中之酒倒进,一股脑喝尽了,“老六,我可是弃了我弟弟,才救回你这条命。在完成那件事之前,你可要好好给我活着。”
那邋遢道人也将酒一饮而尽,眼中波光微动,像是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
“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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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星辰非昨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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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杏楼开张之日,沈红蕖正欲要前去密室寻找林疏玉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沈姑娘,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