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身,如同遨游九天的凤凰,将手中的剑,在狂风暴雨之中,刺向这无情、无眼的青天!
舞,舞,舞!
问,问,问!
琵琶戛然而止,万籁俱寂之际,她的身影,如同一片落叶慢慢飘落。
直至此刻,她才流下两行清泪。
为他,为所有死去的故人,也为自己。
那长虹剑被刺向天空后,锋利的剑刃反射着泣血残阳的光芒,刺向了台下所有人的眼睛。
所有人屏息凝声,数千人在场,竟是连大气都不该出一下。
直至那刺向天空的长虹剑飞落了下来,又被她稳稳地接住,行云流水地挽了个剑花,似是狂风骤雨之中,傲然绽放的莲花。
众人这才醒过神来,尖叫,鼓掌,爆发出排山倒海的喝彩声。
无人再疑,她就是艳冠花中的魁首,遨游九天的雏凤。
……
……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蕖香……蕖香。”
睡梦中的美人,远黛含颦,春眉半蹙,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嘴角含笑,是哀伤,又是欢喜。
梦中,她又梦见了那个少年,长身玉立,就站在她面前,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舒然一笑道:“蕖香,你怎么哭了。”
“你一个人很害怕吗?”他问道。
她点了点头,紧紧拽住他的衣角,生怕他会消失不见。
看到她如此孩子气的模样,他舒然一笑,抬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将她揽在怀中,让她的额头抵在自己的胸膛前,沉声说道:“别怕,我不会离开的你。”
她还梦见了虾子巷,那个大杂院中,有五姥姥,有鲍婶子,有珠儿,有赵大叔,大家伙在盛夏中,坐在树荫下,摆了两张桌子,说说笑笑,等着她一起吃饭……
他站在树荫下,冲着她招手,“蕖香,快过来呀。”
她欲要上前,却早有一个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走了过去,满心欢喜地说道:“阿霁哥哥,你等等我,我这就来。”
她是蕖香,可我又是谁?
我、是、谁?
睡梦中的美人眉头郁结,似是找不到回来的路,她的额头,因为焦急,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红蕖姑娘,红蕖姑娘。”
听到里头有动静,早有小丫鬟挑开帘子,端着洗面水进来。
沈红蕖这才惊醒,原来刚刚只是一场梦。
他们都离去了,这世上只剩下她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