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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陆丽仙睡下后,绿柳拉着黄莺儿走到门外,低声道:“刚才你怎么不让我继续说,蕖香那个小丫头子压根不把我们几个放在眼里,天长日久,这还得了,岂不是让她爬到我们头上去?”
黄莺儿无奈地笑了一笑:“你何时见花魁姐姐曾经主动问起一个小丫头的事?我估摸着,花魁姐姐派她另有别用。你看不惯那小丫头子,可也得顾及着主子的面子。”
经由黄莺儿这么一点拨,绿柳这才恍然大悟,面上犹有怨色道:“真不知那个乡下野丫头子交了什么好运,让花魁姐姐如此看重她……”
二人正小声叙说之际,忽听到外面上夜的婆子禀报道:“两位姐姐,敢问一句花魁娘子睡下了不曾?外头有人要求见花魁娘子。”
绿柳直冲冲地撒气道:“吴妈妈,你也是个老人了!这凤凰台的规矩你还不知道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来打搅花魁姐姐,我看你是不想当这凤凰台的差了!”
吴妈妈一脸为难说道:“姑娘别生气,我自是知道规矩的。可是要见花魁娘子的不是别人,是后院里那一位素素小姐——”
听到“素素小姐”,黄莺儿和绿柳皆是一怔。
花魁姐姐跟这位素素小姐,向来是没有打过交道,怎地她会半夜三更要见她?
这事也蹊跷了吧!
正值黄莺儿和绿柳两个一脸茫然,素素却等不及人通报了,她握着碎瓷片冲进了凤凰台中,站在陆丽仙闺房外提着声音说道:“花魁娘子!蕖香,她今夜尚未归来,恐怕是在虾子巷遇到危险了!”
……
冯兴东扭西拐地走在冷风中,此时他酒已经全醒了。
他手中拿着那一支芙蓉花簪,喜不自胜。
嘿!今夜的经历,可真够离奇的!
不过,话说回来,平白得了这么好一支的簪子,准是财神爷派善财童子给他送来的一份大礼!
若是把这一支花簪典当了,少说也够自己两三年的花销了。
一想到这,冯兴笑得眼儿没缝,快活地哼起小曲儿来。
要给花魁娘子报信?
嘿!他堂堂一个巡捕,为何要听一个臭卖豆腐的话。
再者说了,他可不是那逞能的愣头青。
那漆黑大门的院子里住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可是一清二楚。
不单单有那几个被拐来的姐儿、细皮嫩肉的西门小官人,还有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鬼虎二。
他天天在赌场混迹,自然听说过那恶鬼虎二的事迹。
有人亲眼见到过,那虎二赤手空拳,三拳两脚就打死了一个说他用假银子做赌资的人。
赌场之人,各个都是人精儿,哪一个不知他用的是假银子、假钞,可各个不做声,为的就是花钱买平安!
那可是吃人骨头不吐渣的主儿,他躲之不及,哪里还有送上门的功夫!
升迁?
呵、那个只会卖豆腐的蠢货,哪里懂得这官场上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