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在自言自语的疑惑。”
“欸——”尾音拉得极长极尖,夸张不若于综艺夸张式的反应语气。
走得太慢的鸣海遥踏上马路中央小岛的时候,红灯正好亮起,车流奔涌般穿过城市腹腔。
“但我对你有感情。”
她继续等待着下一场鸣叫。
“很多很多的感情。”
两端的马路随着语言熊熊燃烧起来,越燃越旺。烈焰滚动着将他包围,火舌窜动着刺得他动弹不得——岛崎亮像钉子一样牢固嵌在梦的地面——鸣海遥的对面。
他感受着火焰,它是滚烫、痛苦与辉耀。
同时也是极度美好。
很烫,岛崎亮感觉自己正在火中融化,变作焦油或者灰烬。
“可小遥的东西还在我这里呢。”他说。
灵幻新隆指间的烟还未熄掉,瞥眼先发现芹泽克也回到了室内。
他有些惊讶:“啊,芹泽没有帮她做点什么吗?”
“被软软和和好声好气地婉拒了。”芹泽克也挠头,回到位置继续整理委托文件。
灵幻新隆听言熄灭烟头,起身抬手扒拉开一丝百叶窗缝,在白色与白色的视线间寻觅身影。
他什么都没发现。
楼下路过的行人或搂紧衣领或抓紧袖口,以避不讲理的寒风钻入体内;也偶有骨瘦嶙峋的小猫、小狗在风中瑟瑟发抖,相依相偎。
窗户外面是一个很难过的冬天。
“其实接待客人也不怎么需要视力吧?就送送茶水泡泡咖啡记录一下电话……关键是根据障害者雇佣缴纳金制度,雇佣率达标、超过的政府会奖励事业主每人每月支付2万7千日元,这比一个笨手笨脚的健全人划算多了啊。”
笨手笨脚的健全人:“嗯。”
芹泽克也整理文件的手速放慢。他莫名觉得鸣海遥有些熟悉,像在哪见过,在哪,又想不起来。仔细思考,得出结论是sns上滑过的美女图片……
“灵幻先生怎么认识的那位?”芹泽克也问。
窗边的青年斜着回头,“鸣海遥?是昨天的委托,怎么了吗?”
“我有点眼熟她。”
接着,芹泽克也发现所长的脸色陡然变换。灵幻新隆抽离窗边,走到讲话者的桌旁,叹着气拍了拍他的肩,“审美上,我倾向于大胸熟女;工作上,我不支持办公室恋爱哦。”
芹泽克也:“……”
他开始怀疑自己话语里是否含有那个意思。
灵幻新隆收手抱胸沉思,少顷,他伸出手按着芹泽克也的肩头,作出决定:让他去告诉不知现在到哪的鸣海遥,助理任职含研修期,且时薪较低。
他悄悄对芹泽克也提了一个数字,并说:“如果能接受的话让她暴雨中的两人
“不会吧。”
他微抬下颚,仰面直视,乌云旋即沉甸甸往下施压。
随之,暴雨倾盆般簌簌泼在芹泽克也的面颊,每一滴都如子弹击打敌人般残酷、暴烈。
芹泽克也立时呆滞住了。
鸣海遥喃喃开口着什么,可雨奏嘈杂,他什么都没能听清。滂沱大雨中泡了水的两人便皱皱地靠近彼此。
她不得不在沙哑的雨声中喊道:“我刚刚就觉得不对劲了!”
刚刚这一路走来浑身莫可名状地毛骨悚然,像被恶鬼纠缠、黏糊着不让脱身。
鸣海遥讲着话,芹泽克也便低头看她,发觉瓢泼的雨水使她的头发全糊在了脸上……比方才的风更为过分。
他没多想地抬起手,想帮忙挡一下可恶的风雨,效果却可有可无。至少鸣海遥完全没感觉到雨有减少的痕迹。
一般这种倒霉时刻,不幸总是联袂而至——示意通行的声音恰好结束,车流闻讯飞驰,溅起大片路面的涛涛水浪。
鸣海遥靠近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