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寄秋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酸酸的涨涨的,也许是在心疼吧。
心疼那个曾经让人没有办法靠近的小琴修。
心疼着那些长满了藤刺与荆棘的岁月。
他想要看见当年的更多细节,以一个后来人的平和心态去看,便说出了与当年一模一样的话,“就这么喜欢宿南烛吗?”
当年他说完这句话后,连星茗邀他进屋。
这次一模一样。
连星茗面色不变,沉默两秒钟反而牵唇笑了笑,退后一步道:“少仙长,您请进。”
傅寄秋走了进去。
坐下。
连星茗走到桌子前收拾四处散落的灰烬,灵气掠过桌子,将上面擦拭干净后。他反身坐到了桌上,两只手撑在自己的两侧,一只黑靴踩在了傅寄秋侧面的椅子把手,还有一只腿悬空微晃。
似玩笑般道:“你是以什么立场问出这句话的。我记得我好像已经叛逃蓬莱仙岛,这样我就不是你的师弟了——还有,我们以前好像不太熟吧?少仙长能不能高抬贵手,别总是盯着我,世上魔修千千万,杀人放火的魔修有的是,我就乔装打扮追个人,应该不值得您多费心吧?”
说着,连星茗踏着他的凳子,俯低上半身看着他。胸前悬挂着的玉佩从脖颈间漏出,随着红绳的摇曳在空气里前后晃动。
傅寄秋视线凝在玉佩上。
这是宿南烛送给连星茗的玉佩,并不值钱。即便经过了三千年,也依然被连星茗珍视。
这枚玉佩就像是一个吞咽不下去的鱼刺,牢牢卡在喉咙中间,他道:“宿南烛不是良人。”
“…………”
连星茗下颚低了下,冲他微微挑眉。
“你认真的吗?”
傅寄秋点头道:“认真的。”
连星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再一次向他确定,道:“少仙长,你大半夜从蓬莱仙岛找我,你不问一问丢失的鬼玉碎片在不在我手中吗?你就是为了和我说宿南烛不是良人?”
傅寄秋抬手攥住他的小腿,将他的小腿移到凳子下,又起身捡起地上一片烧到一半的淫曲曲谱,说:“你想编写这种东西?”
连星茗瞳孔微微扩大,伸手一捞迅速夺过碎纸,捏成一团随掌心重重按在了桌上。
他转身背对着傅寄秋,道:“我不想写,但宿南烛想听,就是这么简单。”他微微向后偏过侧脸,碎发从低垂的眼睫上扬过,语调不咸不淡,“你现在让我很烦,能不能离开。”
“……”
窗外的冷风拍打上窗户,窗户“啪”一声重响击上墙壁,声响让人惊心动魄。
傅寄秋缓缓吸入一口冷气,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听了这句话,是什么心情。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也许他曾经以为的互许真心,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也是他第一次发觉,原来喜欢与爱竟然真的天差地别,让他甚至都没有心气去比较。
即便过去数年,再听一次。
还是指尖冰凉。
另一边。
连星茗都惊了,他看见傅寄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震惊道:[你以前给我的台词这么凶的吗?我感觉师兄都快哭出来了……]
系统躺着都中箭,连忙道:[雾草,你不要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啊。我只让你装疯批美人,在大场合下说一些台词,小场合里不能ooc,可没让你说这些。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你当年怕自己胡作非为被人报复,连累熟人,想要赶走你师兄才会这样说的。]